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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百人的隊伍沿途而入遼境,遙遙便見契丹的先頭軍士數十人迎在了不遠的山丘上,均是腰間配劍,彎弓立背,髡發左衽,隱隱透著一股殺氣。
而居於人群中央的男子卻是面帶微笑,一身紫衣對襟,繫了犀玉帶,獞皮靴束出挺拔腰身,眉目清晰,應即是耶律步煙本人。
南平軍眾人與契丹軍士剛入氈帳內坐下,便有人送上水煮鮮肉,切薄片佐酒。
謝檀客氣鞠禮,與王福依矩入席,抬眼望向居於正座上的耶律步煙,卻發現耶律步煙也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自己,目光如絲,深澈迷離,不辨情緒。
對飲兩杯後,耶律步煙才笑道:“依我猜想,將軍此次前來,是要談一下我大哥耶律文叡偷襲之事?”
“自然,偷襲是你一手策劃的,”謝檀淡然接話,“我與耶律文叡多次交手,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會如此貿然行事之人。此次的魯莽之舉,恐怕是你耶律步煙假傳了你父親的旨意……據我揣測,你大約是說誰先拿了我的首級便可承繼大統之類的話吧……突襲之時,耶律文叡一直死死纏著我,只是幾番下手未遂,否則你還真是難以交代……”
“不錯,是我假傳了我父親的旨意。耶律文叡雖勇武,但還是多了一點莽撞,”耶律步煙神色莫辯,語氣玩味,“連這些事都瞭解得如此清楚,看來我大哥說的也不錯,謝將軍手下的探子的確有些本事,那我可得好生查查到底藏在何處了。”
謝檀眉心抽動了一下,複又抬起一杯酒,換了話題:“謝某不過有些好奇,你耶律步煙既有籌謀和大才,為何自己卻無奪嫡之心,反而去支援耶律興德?”
耶律步煙挑起眼角,似笑非笑:“你們的太子肖玉貪婪善妒,胸無大才,好色成性,明明也並非是太子的合適人選,為何你們的皇帝卻要立他為儲君呢?”
“天家之事,豈容我等揣測。”謝檀淡淡道,默默飲酒。
“那便是如此,我大遼之事,三兩句也跟將軍說不清。”耶律步煙站起身來,慢慢走近謝檀,而後在他身旁坐下,貼近耳畔,“但將軍不必擔心我耶律步煙會對你南平不利,我大哥的確想要一統南北,而我與我二哥卻並不願與南平沖突。”
謝檀有些不適地挪了挪身,又靜聽著耶律步煙的話。
耶律步煙繼續道:“說白了,我二哥上位,對遼或南平,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此次既歡迎您前來,便是希望將軍也能從旁……”
謝檀側眼看過耶律步煙,打斷了耶律步煙的話:“你們契丹人自己的事,我謝某不會參與,但若是犯我南平疆域,不論是你還是你大哥,我都不會饒過。”
“自然自然,”耶律步煙笑笑,“謝將軍是忠君愛國之人,必不會插手我們契丹的事,更不屑與我耶律步煙為盟。只不過吧,我得好心提醒謝將軍一句,你鎮守邊疆已有五載,汴梁那邊卻始終不召你回京,將軍可細想過緣由?”
耶律步煙說著,從謝檀的桌子撿了一顆葡萄放入口中:“將軍兵權在握,還是小心保重自身吧,千萬別在斬下我大哥首級之前,就自己不小心掉了腦袋。”
謝檀低眉思忖了一下,不知耶律步煙所言是否所及南平軍中探子之事。但自己原本以為縱使有探子在軍中,那也是耶律文叡偷偷安插進來的,而耶律步煙沒理由會知道。
而如今既然契丹這邊都清楚自己的處境如何,那軍中的探子莫非與汴梁天家……
“呵,將軍是聰明人,一點就通,”耶律步煙從謝檀身旁起身,低頭看著謝檀,“所謂‘勇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這些道理,你們熟讀史略者更清楚。”
“將軍,你怎麼看耶律步煙所言?”王福走近謝檀。
謝檀放眼廣袤草原,天色暗淡:“王副將的看法呢?”
“宮內懼怕將軍,無非是擔心將軍所握兵權威脅權位,”王福認真說道,“朝中大臣對太子一直有所不滿,不論是二皇子還是四皇子,都比太子更得人心和擁戴。而二皇子和四皇子與將軍年紀相仿,曾又一同在太學讀書,太子恐怕是擔心您與兩位皇子……”
謝檀淺笑了一下,又正聲道:“太子如何想我謝檀並無關系,但不論是誰,與契丹勾結,出賣我南平將士的性命,那我便不能坐視不理。”
即使是太子!
晚風襲來,吹動發梢。
要想十幾萬軍士離鄉背井地駐紮邊疆,遠離妻兒,已是拳拳之心,犧牲甚大,若被自己人出賣,那才是真正令人寒心。如此一位太子,若他朝繼承大統,恐怕才是天下禍端。
肖衍和肖儀的確曾與自己同在太學,但肖衍自從與百裡春晴相識之後,與自己疏離了不少,反而是肖儀與自己走得更近。
而這兩人中,肖衍的確一直無心大統,他為人純善,也並沒有能勝任大統的心機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