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行到沒有煙癮,畢竟邢一蘭討厭煙味,這座房子裡禁止吸煙。但是在外應酬難免,偶爾也能抽一根。
比如說今天這種操蛋到一定地步的時候,一抽解千愁。
平心而論,他心裡是感謝蘇承的。假如蘇承沒來這裡住著,他分手以後這些日子一定更加難熬。透過這些天的相處,也覺得這小孩兒挺處得來。
他連以後出道的安排都想過,但是蘇承說“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時,餘行也真切覺得心裡一喜。畢竟一個人“為了出道而與他好好相處”,和“本身就挺合得來的”,是有差別的。
他挺願意和蘇承這小孩好好相處的,但不是在一塊滾床單那種關系。他現在完全不適合戀愛,剛分手,前任還可能遭到了綁架。
如果邢一蘭不是自願離開的,也就代表著……自己還有希望和她破鏡重圓?
可是想到這,餘行忽然發現,他好像並沒有很希望繼續和邢一蘭在一起。
或許,三年的柴米油鹽,還是一點一點消耗掉了這份愛。
餘行頓時覺得自己真夠完犢子的,他和人家同居了三年,到頭竟然拍拍屁股嫌沒意思,不如和室友住著自在……要多混賬有多混賬,人渣就是他這樣的,邢一蘭換個好人也好。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會盡最大努力來確認邢一蘭的安全。
像是找到了一件要做的事情,餘行掐滅煙蒂上最後的火星,準備接著看資料去。
他想,在此之前得先和蘇承好好聊聊。但蘇承並沒有等他,客廳的防盜門開啟,沙發上空無一人。
——那孩子還受著傷。
餘行霎時腦子一空,“某男子告白未遂竟xxx”的社會新聞竄入腦海,他扯了件外套就跑出門去。
他統共在衛生間也就呆了十幾分鐘,蘇承還瘸著一條腿,應該跑不遠。
餘行出門的時候,電梯還停在一樓,他徑直從樓梯口沖下去,樓下卻一個人也沒有,聲控燈都滅了。
他想給蘇承打個電話,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兩個人根本沒留號碼,只加了微信。朝夕相處了太久,抬頭不見低頭見,從來沒想過還得打電話。
蘇承的行李都還在,什麼也沒帶。餘行跑出門,站在路燈下也不知道去哪。雖然這座城市夜生活非常豐富,居民區的夜晚也很靜謐,筆直的路旁是暖橙色的路燈,燈光下只有空蕩蕩的柏油路,和繞燈飛的小蟲。
想不出來蘇承會去哪兒,他也不能在原地等著。因為不管是去哪,離家出走就絕對不會走回頭路。餘行隨便找了一個方向,走了兩步忽然就想起了什麼,調頭朝反方向跑。
——咖啡廳!
這附近蘇承只熟悉那家咖啡廳。
可是等餘行到那,店主正在拉卷簾門。看見熟客有些訝異,店主扣上鎖頭,道:“餘哥?您怎麼來啦?”
餘行跑得微喘:“我……我弟跑出來了,看看他來這兒沒?”
店主搖搖頭:“沒有哦。不過您弟弟多大了?如果不是小孩子,應該會去能住的地方,已經很晚了。”
餘行恍然大悟——對,賓館。
他道了聲謝就出了小區,拿手機導航附近的酒店。東邊一家南邊三家,最西邊還有一個通宵營業的會所。但這附近的賓館酒店價格高得離譜,哪都不像蘇承會去的,福至心靈,他改成網咖,附近立刻跳出了二十七個門店,遍佈小區的四周。
順著地圖一一找過去,從最後一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餘行精疲力盡,網咖老闆看他的目光頗為同情:“您這是小孩兒丟了?”
餘行道:“不是,是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