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行對這個問題絲毫不覺得意外,剛剛蘇承說同性戀如何如何的時候,他就猜著會有這麼個下文了。取向這玩意也是人以群分,認識的gay多,這人十有八|九得有點兒受影響,圈裡那幾個掰都掰不直的老蚊香,一般都是抱團一起玩,現在團抱得越來越大,裡面也都是一水的gay。
餘行幹脆的回道:“不會。”
蘇承追問道:“你就不怕我喜歡你麼?”
“喜歡唄,看上哥的多了。”餘行毫不在意道,“哥上大學的時候還收過小孩兒的情書呢,能怎麼著?”
他以為這孩子接下來會趁機展開同性戀的問題,瞬間已經打了一堆腹稿,比如“都是男的怕什麼,去洗澡還不是進一個池子”,或者“男的女的不都一樣,你要有本事,叫哥跟你談戀愛滾床單都行”、“住一起怎麼了,倆大老爺們誰也吃不著虧”,結果蘇承卻瞬間換了關注點:“……小孩的情書?”
“對,就在我們校邊兒上的咖啡廳。”餘行想起當年那個穿蕾絲裙的小女孩,不由得笑道,“七歲的小姑娘,哪知道什麼叫喜歡,胡鬧的。”
他當年苦追邢一蘭,偶然發現邢一蘭愛喝咖啡,跑遍方圓幾裡才找著這麼一家味道正環境好交通便捷的咖啡廳,於是經常約她去溫書,雖然沒能取得質的進展,但是一來二去和店裡的工作人員混得熟了,偶爾還能打個折扣。
這家店主是一位和藹又聰明的白人大叔,一直沒結婚,卻很喜歡小孩。他在店裡招了很多來打工賺零花錢的兒童,一到週末就像個大型託兒所一樣。餘行比較有孩子緣,收獲了店裡上至十七八、下至四五歲的全體小朋友的熱愛,也因此和店主大叔挺聊得來。有一天去喝咖啡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小女孩遞的情書。那丫頭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餘行只得溫聲安撫了一番。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一份如此年輕的“求婚”,轉頭就悄悄求助了店主。
於是,店主在第二天組織了一場“告白活動”,倡議所有的小朋友都學著寫告白信,送到自己喜歡的人手上,順便給全店的咖啡做了半價。小朋友們熱情地塗塗畫畫,幾乎每個孩子都給他和餘行塞了各色的小紙卡。
他還安慰餘行:“小夥子,放輕松。她還不知道哥哥與戀人的區別。我要感謝你,你發現了愛的種子,他們是該學會去愛這個世界了。”
“那你們有沒有看完所有的信?”蘇承將性取向拋在了腦後,異常地在意起小朋友。
餘行道:“當然沒。店長還要給他們講愛的教育,互贈‘愛的回禮’,我第二天有考試,就先跑了,臨時抱佛腳背書。”
“這樣的話,一定有你沒收到的心意,”蘇承道,“那個小朋友一定很傷心,很難過。”
“怎麼今兒還多愁善感起來了?”餘行揉亂了他的頭發,“信看不看都行,哥知道自己人見人愛就行了唄。考完試是兒童節,我帶去了幾箱巧克力,領著他們玩了一天。一個個都挺高興的,差點把我吃破産。”
“這樣啊……”
餘行在他頭上拍了拍:“行了,明兒帶你出去玩,早點睡,早點起,別起不來啊。哥想想早上帶你吃什麼啊……”
蘇承道:“我想吃巧克力。”
餘行哭笑不得。女藝人為了保持身材節食,以防邢一蘭低血糖,他身上從前常帶著巧克力。現在一來二去習慣了,兜裡就有存貨:“成,那你閉上眼睛,哥給你變個出來。”
蘇承乖乖閉上了眼睛。
餘行故弄玄虛地拍了幾下手,看準他外套的口袋扔了一塊進去,一打響指:“行了,魔法結束,自己摸摸衣服兜。”
蘇承的衣服比較寬松,完全沒感覺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一臉的不明狀況,還是認真去翻了起來,零錢紙巾鑰匙扣一樣樣地往外扔。真找了一塊巧克力,他頓時驚得合不攏嘴,瞬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巧克力?!是榛子巧克力!”
他興奮得非常誇張,又十分真誠。親吻了包裝紙,蘇承將那塊巧克力如獲至寶地捧在手心上,跌坐回沙發上,好像完全搞不懂:“天,現在是聖誕節?一定是聖誕老人,這……真是太驚喜了!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剛才還為了“小朋友被辜負的心意”而糾結,現在小小一個魔術就讓他瞬間樂得跟中了大獎似的。餘行搖了搖頭,覺得還是騙一騙他的好,信口和他胡謅扯淡:“魔法唄,行了睡覺去。”
蘇承喃喃道:“我……想吃這一塊巧克力,很久,很久了。”
餘行懶得動彈,靠在沙發上看他傻樂。他完全搞不清這孩子對巧克力是哪來的執念,可這傻樣還挺可愛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他心裡挺羨慕的,要是能選,誰都願意天天樂得像個傻|逼。
躺著躺著就困了,餘行打了個呵欠,窩在沙發上會周公去也。
作者有話要說:
列車員提問:蘇先生您喜歡吃巧克力麼?
蘇承:我喜歡吃行哥送給我的巧克力!十分喜歡!
以及感謝諸君的營養液,味道很神奇,已經送到行哥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