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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要燥雨,天兒一大清早悶得厲害。快晌午時,安昀肅拿網兜拎了個西瓜往家走,剛進樓還沒拐上樓梯,聽見幾個女人閑聊的聲音。嘰裡呱啦的他也聽不清,只能從中分辨出一樓新搬來的那位區委幹部家屬孫太太的聲音。
見他上來二樓,幾個人突然都閉了嘴。
安昀肅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麼,以為是女人家的悄悄話不方便讓人聽見,笑著打了聲招呼,繼續往樓上走。拐過一段樓梯,他從口袋裡掏家門鑰匙,不小心把零錢順了出來,彎腰去撿的當口,樓下那些聲音又開始了。
這一回,他聽清她們在說什麼:在說他。
“誒誒,你們瞧見他穿的皮鞋了麼?上回我在中原公司看見過,進口貨,想給我們家那口子買,太貴了沒捨得。”
“可不是,要我說這邢大夫對他也太好了,一個幫傭也給穿這麼洋氣。”
這時,幹部家屬孫太太抓住了重點:“他一個男的是幫傭?”
“我也奇怪呢,先前街道挨戶摸底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不過我瞧著不像,穿成那樣哪像幹活的?看著倒像是哪家少爺。”
她話音剛落,馬上有人提醒了句:“可別亂說,眼下這成分問題弄不好是要人命的。”她後知後覺地捂了捂嘴。
孫太太卻一臉不屑,“真沒事兒會怕查怕說?”見大夥兒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她得意地炫耀起了自己作為幹部家屬的政治覺悟,“我看這人沒準兒就是條漏網之魚。”
“不會吧,邢大夫那樣的出身都沒事兒。”
“就是啊。”
“其實他人挺好的,每回碰面兒多有禮貌啊。”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就算沒有成分問題,那也說不準有別的問題,人民群眾中就不能混進壞人了?邢大夫就不能是被他蒙騙了?”孫太太拿手勢暗示了一下。
“什麼意思?”其中一個先反應過來,“你是說他……手腳不幹淨?他東家不知道?”
安昀肅沒再往下聽,快步回了家。
當晚,邢紀衡下班回來,看見安昀肅一身舊時打扮,穿起了許久沒穿過的布褂布褲布鞋。
“這是想起哪出兒了?”
“這麼著在家舒服。”安昀肅把做好的菜端上桌,一樣一樣擺著,“洗手去,馬上開飯。”
邢紀衡沒說別的,只是一整頓飯都盯著安昀肅看,看得他直不自在,飯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我這麼穿你看不慣了?”
“沒有,”邢紀衡把他攬到身邊,笑道,“我想起早先在北平那會兒了。”
那時他們剛剛在一起生活,安昀肅時常穿盤扣的布褂。雖是舊時代的東西,卻讓邢紀衡這個留洋多年的人覺得特別有味道。後來他們搬回津城,住在租借區,安昀肅才改穿新式衣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