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單獨朝賀這一項就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接下來就可以由柳芝蘭請感興趣的人到眼前來聊天。
首先受到皇後問候的自然就是周郡公夫人,柳芝蘭的阿孃柳吳氏。
不過看到柳吳氏身邊跟著的婦人,柳芝蘭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些許。
那個婦人是柳芝蘭大兄柳玉楨後來娶的平妻王氏,樣貌長得標緻,二八年華,出身又高貴。
要不是藉著柳芝蘭成為皇後的契機,柳家滿門獲封,柳玉楨這樣不良於行,年紀都三十好幾的男人,怎麼也不可能娶的到這樣好的小娘子。
不過現在大興城裡,除了皇族之外,就屬柳芝蘭的孃家柳氏一族最為風光,即使貴如四大家族嫡女,也求著嫁給柳玉楨做平妻,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難言的諷刺了。
王氏也是大家族裡出來的,知道柳皇後與柳玉楨的前妻餘盈盈關系不錯,所以看出了皇後並不喜歡自己,平時很少會出現在皇後的面前。
幾人正悠悠地說著話,主要是別人說,柳芝蘭聽。突然她的視線掃過去的時候,發現二嫂鄭碧秀坐在角落裡不發一言,於是她朝著鄭碧秀招招手,讓宮女們搬了個繡墩子放在自己身邊,叫鄭碧秀在旁邊坐下。
柳芝蘭也沒多說什麼,略微問了下兩個侄兒的情況,得知他們風寒已經好轉後就沒再多問了。
因為孫淑儀年前就病了,所以不曾出席這次朝拜,坐在柳芝蘭下首的就是和善的王順儀和她的女兒,安平大公主元芙嫻。
看到王淑儀與王家夫人那一桌人之間的互相傳遞的眼神,柳芝蘭估計大公主元芙嫻的婚事應該不遠了。
見她們目光殷切,柳芝蘭也體諒宮中妃嬪一旦進宮,長久難以得見親人的心情,特意恩準了王家夫人宴罷後可留在宮中,與王順儀小聚片刻後再離宮。
王順儀拜謝了皇後恩旨後,眾人又欣賞了一會兒宮廷舞樂,吃了一頓宮廷禦膳,才各自回家。
而柳芝蘭也照例將柳母和兩位嫂子留在延嘉殿,與她們閑話家常。
她將瑋兒抱出來,見過柳母她們,才叫奶孃帶著瑋兒出去了。
看著欲言又止的柳母,柳芝蘭隱隱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一邊翻閱著奏疏,一邊用朱筆在上面寫下自己的意見,另一邊還聽著柳母的話。
柳母見她這樣,只好猶猶豫豫地說道:“皇後娘娘,您就幫幫你阿耶和楨郎吧!他們的才華您也是知道的,可是在禮部那個破落地方一待就是這麼多年,也該往上挪挪位置了吧?要知道他們可是您的親人,陛下總要給他們安排個好點的差事吧?”
柳芝蘭放下了手中的朱筆,看著滿眼期待望著自己的柳母和柳王氏,她想起自己曾經親眼目睹柳家的奢侈排場,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了:“好啊,本宮會和陛下好好考慮這個問題的。”
最後柳母帶著柳王氏和鄭碧秀歡天喜地的回了柳府,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了自己丈夫和大兒子柳玉楨,沒想到他們兩個非但不高興,反而責怪她自作主張,一時鬧得周郡公府裡雞飛狗跳的。
三天後,兩封聖旨傳到周郡公府上,柳母和柳王氏一臉期待地跪在地上,與之相反的是柳父和柳玉楨,臉上沒有半分喜悅。
聖旨既下,一為免去柳祁國正三品禮部尚書之職,擢升其為正二品特進。
二為免去柳玉楨正四品禮部侍郎之職,擢升其為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
柳母聽到旨意高興極了,在宣旨侍人臨走前還塞了好幾個紅包給他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但她轉身卻發現丈夫和兒子拿著聖旨,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就連大兒媳柳王氏也不說話了。
柳母奇怪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升官了不是應該高興嗎?”
兩個男人都不說話,大兒媳只好硬著頭皮向什麼都不懂的婆婆解釋道:“特進和金紫光祿大夫……都是散官,沒有實權的……”
柳母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違背丈夫低調行事的囑咐,到皇後娘娘那裡去討官,會得到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