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見他比其他人的孩子發育的都早些,也沒有什麼擔心,而是順著他的生長教他走路。
只見瑋兒顫顫巍巍地扶著東西在前面走著,走了沒兩步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四處爬起來,淺色的衣裳都被弄的沾滿了灰塵。
杏娘見他走路不利索,用上雙手雙腳倒是麻利得很,也不難為他,只想著等大一點再教他好了,於是囑咐了佩蘭看著點瑋兒,自己拿著一本賬本開始記起來。
這次左武衛將軍又送了一箱銀子來,杏娘都一一記錄下來,想了許久覺得還是要算一部分給元瑕。雖然他是太子肯定不差錢,但是自己名下的鐵礦,究其根本還是他送的,不管怎麼樣自己總要回報一二的。
算的正投入著,杏娘也就沒注意佩蘭說要去解手的話,等佩蘭匆匆忙忙趕回來,往地上一看,頓時驚叫出聲:“小郎君呢?夫人,小郎君去哪兒了?”
杏娘回過神往院子裡一看,果然瑋兒爬著爬著不知道去了哪裡!
杏娘頓時急了,連忙開始在院子和房間裡找起來,佩蘭也趕緊叫了人來找。
但是找遍了整個院落都沒看到瑋兒的蹤跡,杏娘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一個勁怪自己輕忽了。
邊上的佩蘭連忙安慰她,只說小郎君這麼小,肯定還在附近,再遠也跑不了很遠的。
杏娘覺得有理,連忙開始在院子周圍找起來。偏偏元瑕這段時間有事忙,人也幾天沒回府了,杏娘也顧不得什麼又瞎又啞的人設,只能把錢府翻了個底朝天。
但是找了許多地方都沒看到,杏娘只好再往偏僻一點的地方找。
她順著路越走越偏,直到一個看起來陰森昏暗的地方才停下來。
那是一個空曠的地方,大門開啟著,裡面燭火通明,外面卻沒人把守,看起來應該是個比較隱秘的地方。
杏娘猶豫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進去,可是萬一瑋兒在裡面呢?她又不能不進去找。
最終,杏娘遲疑了一會兒,擔心瑋兒的心思佔了上風,她把戴在頭上的帷帽扶正,然後抬步走了進去。
她往裡面走了一些,發現裡面似乎是錢府的私牢,靠外圍的一間牢房裡關著一個穿著暗色衣裳、蓬頭垢面的女人,那女人蜷縮著身體,似乎睡著了。
杏娘沒驚動她,悄悄往前走著,直到聽見前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才停下了腳步。
只聽到裡面傳來本應該在外面沒回來的元瑕那溫和的聲音:“訊息可靠嗎?”
另一個人說道:“可靠,是咱們的人傳回來的,劉大壯和柳鄭氏都在高總管的手裡,只怕事情再過不久就要被揭開了。”
元瑕停了許久,然後說道:“無妨,早晚的事而已。到燕州兩年,藉著戰事的機會,孤將人員折損多報了些,藏起來的一萬人早晚會被高成安查出來,就怕到時候陛下饒不了孤啊……”
雖然說著喪氣話,可是元瑕的聲音半點聽不出擔憂,反而一如既往的溫和。
裡面兩人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又不說了,杏娘忍不住挪了挪腳步,卻發現旁邊牢房裡穿著暗色衣裳的女人醒了,正看著杏娘呢!
杏娘一驚就想出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不喊不叫,只伸手做動作叫杏娘過來。
杏娘打量了下她,然後往女人方向走了兩步。
那女人眯著眼睛打量了頭戴帷帽的杏娘片刻,然後遞給她一張紙條,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本宮是太子妃,只要你能把本宮救出去,本宮一定重重謝你!”
杏娘大吃一驚,接過紙條還沒開啟,就發現這個女人身上所穿的暗色衣裳本色應該是黃色,在不能隨便穿黃的襄朝來看,此人必是皇室中人,如此看來莫不是真的太子妃?
可太子妃為什麼會被元瑕關在這裡?一瞬間,杏娘發現元瑕遠遠不像他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麼良善!
然而這時,杏娘卻發現太子妃瑟瑟發抖,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身後。
杏娘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身後有一雙陰冷晦澀的眼眸在看著自己,她握緊手裡的紙條,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轉身。
然而還不等她做出決定,背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在自己身邊。
背後那人伸出有力的雙臂,從杏孃的腰部穿過,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頭也埋在她的脖子間,聲音疲憊:“你怎麼來了,是想我了嗎?”
聽到元瑕熟悉的聲音,杏娘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只能由著元瑕握著自己的手,將自己帶出牢房。
而牢房裡的太子妃,在看到元瑕那樣溫柔地對待一個女人時,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聲音充滿不可思議:“你、你竟然……哈,怎麼可能?你除了……”
然而她的話註定說不完了,太子身後的人利落地打暈了她,然後跟著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