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林看兩人對話彷彿將她排斥在外,內心暗氣。知道今天的一番話都是無用功,於是端起酒樽自己喝了一杯以掩飾尷尬。
然後姜寶林就全程陪笑,坐在旁邊聽兩人說什麼魏王元琅上月又添了丁,說是元旦日前會回大興城。
王順儀說著又是恭喜又是羨慕的話,孫淑儀笑的更開心了些。姜寶林對此根本插不上嘴,只能跟著祝福。
直到一個時辰後,才有侍人來結束宴席。整個後宮裡冷清的只有三個妃子的聚會,全靠孫淑儀與王順儀兩人的家長裡短才勉強支撐了下去,不至於落得個心懷不滿,不服陛下旨意的罪名。
這是姜寶林參加的最憋屈的一次宴席,等她回到只剩自己一個嬪妃的彩絲院後,氣的想砸東西。再三忍氣吞聲後,她才收回手將東西放回原地。
她的嘴角掛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兩只老狐貍,今日我的一番挑撥離間竟然被她們四兩撥千斤地帶過去了,真是可氣!”
宮女連忙安慰她,端來一杯茶請她息怒。
姜寶林好好想了想,覺得這麼下去可不行,她進宮後只見過陛下一面,若是一直不得寵幸別說問鼎後冠了,就是想往前走一步都難。
她叫宮女取來紙筆,寫了一封信,叫她偷偷帶出宮去。
可惜她不知道皇帝對皇宮的掌控力多麼可怕,沒多久這封信就出現在新“武安王府”裡的元祀手裡。
至於孫淑儀回到相思殿後,叫人給自己的十指塗上鮮紅的蔻丹,確定周圍沒有外人後才寫了一封信交給貼身宮女,並吩咐道:“走特殊渠道,莫讓信被截了。”
宮女領命離去,孫淑儀才舉起十隻鮮紅明豔的指甲,對著天色細細欣賞。
另一頭的景福殿裡,王順儀正在與女兒聊天,問她想尋個怎樣的郎君,她好提前相看。
大公主元芙嫻羞澀地低下頭,只說任憑母妃安排。
王順儀想著自己女兒溫婉的性子,覺得要找個性情溫和的郎君才行,心裡想著拜託孃家人好好在大興城中的貴族子弟裡找找,才笑著與她說起了今天在紫微殿裡,三妃宴席之事。
“那姜寶林說的話明擺著是沖柳德儀來的,說的有些直白。你日後可要注意,即使你對何人不滿,也絕對不要在言行中表現的太明顯。”王順儀諄諄教導著長成的女兒,唯恐她婚後不知處理複雜關系而吃了虧。
大公主懂事地應下,可還是有些疑問:“話雖如此,但若女兒實在討厭一人可怎麼辦?難不成一直忍著嗎?”
王淑儀摸摸女兒未盤起的頭發,笑著說:“你是陛下長公主,身份尊貴自然不用忍氣吞聲。若你不滿,叫身邊的僕人稍微透點風聲出去就好,自然有無數想巴結你的人為你出氣。日後若是事情難以收場了,把僕人推出去只說是誤會一場就好。凡事要學會多準備幾手,別把自己牽涉的太深,明白嗎?”
大公主懵懂地點頭,突然想到最近大興城裡最火的柳家女,問道:“聽說柳家女進封為德儀了,那女兒也可以這麼對她嗎?”
王順儀的臉上突然變了,她冷下臉呵斥道:“禁言!你雖是長公主,但比起陛下來說不值一提。陛下既然盛寵柳德儀,你也要跟著萬分尊敬。咱們的好壞都是陛下說了算,只有時刻跟著陛下的喜好走,才不會出差錯,懂嗎?”
大公主害怕地點點頭,決定聽從母妃的話。可是她終究有些替母妃不值,就投向孫淑儀的懷抱,撒嬌著說:“女兒也是為了母妃想嘛!您在宮中這麼多年才成了順儀,那柳家女連人影都沒見到,就被封為正二品的德儀了。論品級是一樣,可畢竟也壓在您頭上了……”
大公主此話說的確實不假,如今皇帝後宮無主,以前的兩位正一品夫人都被廢於冷宮,最大的就是正二品妃子了。
雖然同是正二品,然而六儀的順序卻是有先後的,分別是淑、德、賢、順、婉、芳,按照宮裡的規矩,自然是排在前頭的地位更高些。
這位柳德儀禮聘還沒幾個月就進封到第二位,僅次於第一的孫淑儀,自然令人眼紅。
而且孫淑儀是育有陛下二子、魏王元琅有功才得封淑儀的。而柳德儀又無功於朝廷社稷,封為德儀自然惹人爭議。
王順儀摸摸女兒的腦袋,無奈的說:“規矩那是給普通人定的,可要是陛下喜歡的人,自然可以無視。”
王順儀接著又說:“你日後見到這位柳德儀一定要萬分恭敬,畢竟這麼多年母妃從未見過陛下如此喜歡一個人,莫說是六儀,只怕位至中宮也未可知。”
大公主驚訝了,但她向來聽王淑儀的話,點頭把話記在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