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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這個話本,元祀把柳芝蘭緊緊摟在懷裡,問她:“你覺得這個故事寫的怎麼樣?”
柳芝蘭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反問道:“嶷是何意?窚又是什麼東西?還有譃、軶……不知是哪個老學究寫的話本,別人看的是故事,又不是古文鑽研,竟然有這麼多的生僻字。”
元祀臉色一暗,心裡有點不妙的感覺。
柳芝蘭接著說:“還有這裡面把皇帝描寫的太不可侵犯、高高在上了,他對何家娘子的感情像賞賜乞丐,不像疼愛女人。”
元祀左邊眉毛不由自主地跳動了下。他覺得,也許自己命令學富五車的太學博士去寫風流話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揉揉她的腦袋,在她眼上印下一記輕吻,低沉著嗓音說:“你不覺得,何娘子最後進宮與皇帝雙宿雙飛的結局很美滿嗎?”
誰知柳芝蘭反而諷刺一笑,說出來完全相反的看法:“任何基於欺詐基礎上的愛情,都會不得善果。”
元祀聽了,雕刻般冷峻的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躺在他懷裡的柳芝蘭卻沒發現。
柳芝蘭繼續說道:“皇帝乃真龍天子,坐擁天下笑看風雲。也許他今日會愛著何娘子,明日卻會遇見十個八個許娘子、趙娘子。高處不勝寒,天家風雲變幻,說不準下一刻就是幽禁冷宮,孤獨終老呢。”
元祀卻不贊同她的說法,他握住小娘子的手放在唇邊輕舔:“皇帝也是普通人,他也會渴望愛一個人、渴望被別人愛,而不是虛偽的奉承討好。”
往常柳芝蘭一般都會順著他的心意,不會跟他多做爭執,今日卻異常的固執己見。
她從他懷裡坐起身來,嚴肅地看著他:“縱然皇帝有情,但高處不勝寒,無數的陰謀詭計會永遠圍繞著他們,最終結果只怕還是不妙。”
元祀不僅不生氣,反而輕快地笑了,他將柳芝蘭抱進懷裡,薄唇研磨著她的紅唇,呢喃的聲音若隱若現:“那就用權力將她護在懷裡,不讓任何陰謀詭計靠近就好了……”
畢竟若連保護心愛的小娘子都做不到,做皇帝又有什麼意義呢?
柳芝蘭沒太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沉醉在他火熱的擁吻中去了……
元祀擁著心愛的小娘子閉上眼睛,心中的小人掏出小本本記下來:某年某月某日,卿卿性感的舞蹈真好看,以後一定要讓她多跳跳。這樣想著,小人的鼻子裡又流出兩管鼻血,“啪嘰”一下暈倒在地。
元祀心滿意足地想到:看樣子卿卿已經做好接受他的準備,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與此同時,驪山行宮附近地界已被大量駐軍佔領,方圓百裡之內的村民獵戶被短時間內強制遷出,可謂是真正的萬徑人蹤滅。
然而驪山西邊山腳下有幾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鑽進山林之間。細看那幾人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加面罩蒙臉的打扮,看著像是哪傢俬下裡豢養的探子細作。
穿行於顛簸的山路中,他們的腳步卻絲毫不顯得踉蹌,可見都有功夫在身。幾人揪著個獵戶模樣的人,叫他在前面帶路,引他們穿過眼前這片鬱郁蒼蒼的森林。
獵戶原是本地人,常年在山中打獵因此熟悉地形,哪裡有小路哪裡獵物多是一清二楚,這番被人脅迫上山帶路,心中惶恐之下更是加快了步伐。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幾人終於穿過森林,眼看著山腰草地上大片大片的行軍帳篷,就知道找到了目的地。領頭的那人使了個眼色,獵戶背後的黑衣人立刻捂住他的口鼻,利劍頸脖上一劃,就取了那獵戶的性命。
把屍體往林子隱蔽處一扔,幾人趁著夜色遮蔽迅速向軍營靠近。小心翼翼躲過軍營外的哨兵,幾人先是溜進了戒備最不森嚴的夥房裡。因著糧草補給都在後勤處存著,這裡除了灶臺、鐵鍋、菜刀就沒什麼別的了。
不過這些東西恰好都是這些黑衣人的目標之一,他們分成幾頭動作迅速地數起灶臺和鐵鍋的數量。
花了許久時間,幾人終於將數目輕點清楚:“頭兒,灶臺共有四千多個,鐵鍋也差不多是這個數目。”
得到這個結果,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道十人一夥共用一個灶臺,這裡有四千多個,說明足足駐紮了四萬多軍隊!
幾人想起一路上看到的虎、豹、狼、鷹四種軍旗,心想果然是左右神武軍、左右龍武軍全聚於此了。
幾人見夜色還濃,想著再打探些訊息就摸索著到了主帳大營,裡面燈火通明看來還有人在商議什麼,似有若無的聲音傳了出來。
“咱們已經在這兒駐紮了一個多月,不知陛下到底何意?”
“陛下聖明毋庸我們多問,只管做好咱們的事就可以了。”
“哨兵倒是來報,時常看見陛下車架進出驪山行宮呢,不知道……”
隱隱約約的聲音透露出不少資訊,幾人連忙將耳朵緊貼在帳篷上,想要聽的更清楚。然而火把將他們的影子投在了帳篷上,裡面幾人立刻機敏地察覺到了,一聲厲呵傳來:“誰在那兒!”
幾人見被發現,立刻身手敏捷地原路撤離。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整個駐軍營地就鬧騰起來,數不盡計程車兵拿著火把開始搜尋潛入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