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祀聽了這話,憤怒的像頭被挑戰了權威的獅子,怒發沖冠:“朕早已立下太子,母後此話何意?”
程太後也幹脆不扭捏了,當著幾個侄女、侄孫女的面就和皇帝嗆起來:“這太子是怎麼立下的你不知道?你當整個天下都是傻子嗎!”
被說到短處,元祀仍憤憤不平的樣子,但氣焰明顯減弱許多:“母後之意,兒臣明白。您放心,兒臣會給您一個交代,就不勞您給朕送藥助興了!”
元祀說完,拉過程才人的手離開嘉壽殿,回到她的歸真院。
程才人見皇帝一臉怒色,怕他遷怒自己,於是趕緊以洗漱為理由留下元祀一個人。
等她一走,元祀臉上所有的憤怒都收了起來。他皺著眉頭從懷裡拿出一條手絹仔細擦手,嫌棄的模樣隱約可見。才擦了兩下,他像是想起什麼來,展開手絹一看,淡紫色繡花手絹的右下角,一個頗具風骨的“柳”字赫然在目。這下他是真的嫌棄了,趕緊尋來水反複擦洗了幾遍手絹還不太滿意。
就在皇帝清洗著心愛的小手絹時,隔壁浴桶裡正發生著一場程才人和貼身大宮女的對話。
“玲兒,你是從程府起就跟在我身邊的,你對今日這場太後和陛下的爭執怎麼看?”
程琳琅坐在浴桶裡,閉上眼睛思考著。
邊上叫玲兒的宮女只說兩人關系不好,叫程才人多調和調和兩人的關系。
沒想到程琳琅卻諷刺一笑,接著說道:“何苦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既是陛下的妃子,就應當站在他這邊。要知道陛下才是這天下的主人,而姑婆婆,呵,年紀畢竟大了,誰知道還能活幾年呢?”
宮女聽她這麼說,知道她向來討厭別人說她不對,只敢連聲說是。
“男人哪有不貪花的,只是這後宮裡的妃子都是年老色衰之輩,才沒留住陛下的心呢……”程琳琅這樣對宮女說,完全忘記初次侍寢時,自己沒承寵而遭到六宮恥笑的事情。她摸著自己年輕美貌的臉蛋,自信滿滿的樣子,“等日後我生下皇子,什麼太後、麗妃,又怎麼敢讓我跪下行禮問安?”
宮女連忙說了一大通好話,讓她更加笑容滿面後,這才提醒她:“您這話可千萬別對彩月說,她可是太後娘娘的心腹。”
程才人不耐煩地擺擺手,太後那裡不算什麼,重點是怎麼用自己的年輕貌美留住陛下的心。
許是被熱氣燻久了,程才人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昏昏漲漲的,連腳下的路都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想到自己一定要趁熱打鐵,程才人在沐浴後忍著頭暈,換了一襲石榴色薄紗,扭著水蛇腰來到後院。她看見一個高大偏瘦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羞澀地對她說:“你今天好美……”
程才人滿意地笑了,她就知道,陛下定會喜歡她的。若她能生下皇子,藉著程家外力,皇後、太子之位也是唾手可得的。
這麼想著,燭火下程才人的動作更加放開了。
而真正的元祀看都沒回頭看一眼,藉著夜色的掩蓋,帶著高成安和兩個六品服飾的紅衣女官偷偷出了宮。
路上,元祀使了個眼色給高成安,高成安點點頭,立刻對兩個女官說道:“到了地方,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做好自己的本分,其餘的什麼也別說。”
兩個六品女官點點頭表示知道,畢竟她們之前就是這麼做的。
高成安繼續吩咐:“彤史記錄非陛下旨意,其餘人等不得翻閱,還望兩位牢記在心。”
兩位女官愣了一下,猶豫地問道:“若是太後娘娘……”
元祀回頭掃了倆人一眼,明明是無波無瀾的眼神,卻驚得她們毛骨悚然。
高成安慈眉善目的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說出口的話卻不是這樣的味道:“彤史一職隨時可換人,明白嗎?”
兩名彤史女官趕緊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才聽得高成安囑咐,她們接下來都要住在驪山行宮裡,任何時候都不得離開。
兩名女官偷偷打量了下沿途層層把守的哨崗重兵,戒備森嚴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心裡不知怎的打了個寒顫。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君說:今天我無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