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護送,君令儀覺得用押送這個詞語來形容簡直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禦書房的門本是大開著的,君令儀剛一進去,就被小順子從身後關上了。
禦書房的氣氛有些陰沉沉的,君令儀抬眸,看皇上坐在桌邊,笑眯眯看著她。
君令儀俯身請安,皇上道:“能找一個五弟不在的機會將王妃叫過來,真是不容易。”
話說的奇怪,君令儀的頭垂的更低,道:“皇上說笑了,王爺這陣子一直忙碌,臣妻也不常看到他。”
“你的意思是朕讓他太過忙碌了?”
“皇上誤會了,臣妻的意思是,臣民忙碌,齊國興盛矣。”
“呵。”
聽著君令儀的話,皇上輕笑。
他抬眼看著君令儀,道:“沒想到王妃也是個會拍馬屁的人。”
君令儀垂首不言,皇上指了指牆上掛著的畫卷,道:“王妃以為,這畫卷如何?”
君令儀抬眸,這才注意到牆上掛了一副很長的畫。
畫卷精美,每一筆都認真勾勒,漸漸描繪出屬於齊國的壯闊河山。
可讓君令儀覺得奇怪的是,這山川和河流的走向……
山川的走向使用“秦”字做出的整體構圖。
畫卷中的山脈,用“寧”字勾出,映襯著皇上的秦寧二字,可這河流的方向卻漸漸彙聚成一個“止”字,山川河流,大好江山。
這是一幅用秦寧和秦止的名字勾勒出的江山圖。
君令儀發現了隱藏在圖中的幾個字,只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要束了起來。
她的眼眸輕動,裝作在欣賞畫卷的樣子,卻悄悄用餘光觀察著旁邊的皇上。
之前皇上作畫的模樣無數次在眼前浮現。
他在案邊許久,就是為了這幅畫。
可是,這天下有那個帝王能夠容忍他人和自己並肩看這天下,又有那個帝王能夠將自己和別人的名字一起繪入這錦繡河山。
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
既然皇上可以做那站起來的山,秦止便只能做那倒下的河。
偏是皇上的臉上還帶著自豪的表情,認真欣賞自己的畫卷,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皇上問:“王妃看了半天,看出了什麼門道,覺得這幅畫如何?”
君令儀垂首道:“臣妻不懂作畫,一向都是胡亂看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看不出什麼門道,也該能看出來這幅畫到底畫的是什麼,嗯?”
皇上含笑,一直看著君令儀,儼然不準備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