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麻煩跟緊前面那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癟癟嘴,無奈地搖搖頭:“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追男生的嗎?”
她不多解釋,只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緊緊追隨前面的計程車,那裡面黑色後腦勺若隱若現,她內心默唸:快點回頭,快點回頭!
司機忍不住“諄諄教誨”,興致勃勃道:“我有個親戚,以前也是倒追同村一個男生,都跟到人家家裡去了,最後你猜怎麼著?”
見劉春沒搭理自己,他默默地繼續說:“最後,她給人家轟出來了!還死賴著不肯走,最後還是她爸去把人給拖回來的……這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看到後視鏡裡她冰涼的眼神,笑容漸漸消失,雙手握拳置於嘴邊咳嗽一聲,不再作聲,只能認真開車。
這年頭,他和年輕人都有代溝了,唉。
左拐右拐,不知不覺二十分鐘過去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來到了大學城周圍,人流量暴增,所幸,計程車停在了前面不遠處。
她趕緊出來,正打算追過去瞧一瞧,計程車司機慌忙叫住她:“哎美女,你還沒付錢呢……”
付完錢在抬頭,前面的計程車已經開出了很遠,一同不見的還有熟悉的身影。路邊大學生來來往往,她踮起腳尖,卻不知該如何搜尋。
環顧一圈又一圈,她不打算找了,這裡是b市的大學城所在地,眾多高校聚集,但她沒有忘記,當年他規劃好的路——是去a大上大學,她怎麼可能會在b市見到他?
忽地,一個黑襯衣男生從身前一閃而過,這會她眼疾手快,迅速拍了拍那人:“阿沉!”
那人回頭一臉懵,的確長得還可以,但不是那張臉,她失望地垮下臉,那人卻明顯對她感興趣:“同學你有事嗎?要不要加一下微信?”
“不了,我認錯人了。”
“同學……”
“不要跟著我,我結婚了。”緊緊一句話,她很快就甩掉了黑襯衣,但她總感覺,此黑襯衣非彼黑襯衣,不管怎樣,不會有結果了吧……畢竟當年,是她選擇先離開的。
想到這裡,嘴角的笑容帶著一抹苦澀。
去年,劉成出獄後,回到鄉下老家來了一個小小的便利商店,生活平平淡淡,也徹底跟賭博脫離關系,那個成哥的賭博場不久後便被一鍋端了,劉成也沒有生命之憂。
而她,寒暑假會回老家看望她,父母倆錯過了十多年,基層上沒什麼話題。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煮飯做菜,同坐在一張桌上,吃著飯也有別樣的溫馨。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大招。這些年她曾經交過一個男朋友,他也是清清冷冷的性格,相處了一段時間,她始終找不到感覺。
不得不承認,她始終沒有放下他。時過境遷,她不像以前,無所顧忌,想愛就愛,現在在考慮得更多一些,顧慮很多。
但是,剛才在酒吧裡看到熟悉背影的那一刻,她發現,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沖動,不過,這個沖動並沒有結果……
來都來了,回去的話又得在車裡呆上個二十分鐘沒準司機還是個話嘮,不去閑逛一下,她加入人流,漫無目的地走著。
現在正好十點整,路燈明亮,街邊商店張燈結彩,五顏六色的ed風映襯在臉上,晃眼。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公園,挺安靜的,三三兩兩年輕人結伴同行,偶爾見到一兩對花甲老人,手挽手,彼此攙扶向前。路燈昏黃,暖意融融。
她兀自苦笑一聲。
路上車輛稀稀拉拉,人影稀疏,她扭頭四顧,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的環境,這種情況下,獨身女子的處境是危險的,她不覺加快腳步,沒多久,周圍湧動的人潮便洶湧起來。
前邊一個大型露天廣場,似乎搭了個舞臺,一堆人頭排成幾列,將其圍住,偶爾歡呼聲掌聲震天,可能是在舉行活動,但她無聊歸無聊,無意加入。
經過一個大叔,身著保安制服,她上前,“叔叔,請問一下這裡最近的書店在哪裡?”
“你朝這前面走,走過那裡很多人的舞臺在再直走,可以看到b大的校門,那裡就有一個挺大的書店。”
謝過大叔,她準備去那個書店買本書,茶茶的生日臨近,她喜歡閱讀,所以劉春打算買幾本書作禮物,只是,穿插在熱鬧人群,她步伐略有些艱難。
踮起腳尖那一刻,似乎又有熟悉的側臉一晃而過,迅速定睛,卻無所尋覓,她甩甩腦袋,眼神飛快從擁擠的人群中搜尋出一條可行之路,只是走到一半那路又消失了……
“接下來我們的遊戲——是有關人與人之間信任,這個遊戲需要請到臺下的熱心觀眾一起參與,它的名字就是——你敢倒下嗎?”
再定神,她被擠到了舞臺左下側,沒辦法,出不去,那看看這群人如何狂歡也行,她抱著手臂冷冷注視,周圍眾人卻手舞足蹈眉開眼笑,對比鮮明。
“好的,現在有想要參與的觀眾立馬到臺上的幕布後面來,五、四、三、二、一!”主持人激情澎湃,臺下的觀眾也很配合,紛紛響應,五秒之後,十幾人爬了上去,被工作人員帶進舞臺幕布後。
趁著這空檔,主持人繼續:“好,其實我們這個遊戲啊,是有獎勵的,哪一對之間信任程度最高,就可以獲得——獎金五千元!”
有錢哪?這怎麼能少了她劉春呢?她頓時來了興趣,手臂放下,自行繞到了舞臺另一側,動作利索地彈上去,若無其事地加入幕布後的人群。
“你好,我剛才來得慢了些,我也是參加這個遊戲的人。”她妝面幹淨,眼神無懈可擊,男工作人員二話沒說,讓她入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