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a再三確認她已經離開,悄聲說道:“我懷疑她是個同,你們想想,我們學校向來漢子少,追她的人排成隊了,可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你這什麼邏輯,春姐看不上而已,你長她這樣你可能也這樣……”茶茶說。
“不是啊,她這也太冷淡了吧,上回有個可愛的小學弟都被她罵哭了,我想想都心疼。”
舍友b聽了這番話,若有所思地點頭:“好像是誒,我聽說她特別討厭男生,人家還沒上前搭話就閃的遠遠的……”
茶茶不想理會這兩個腦補過頭的人,春姐向來不喜背後嚼人舌根,她要向她學習。舍友a已經開啟福爾摩斯模式了:“我覺得,我可能被她盯上了,上回我……”
“想太多了兄弟,就算我是個同,你也沒有這個機會被我喜歡。”劉春從門口進來,她拿起桌上拉下的手機,風情萬種地甩了個背影,只留下舍友ab風中淩亂。
長得好看又活得瀟灑,不像其他兩個舍友天天想著去哪裡泡漢子,在這個末流大學真是難得,茶茶感嘆。
其實她對她也不瞭解,但是劉春對她還不錯,態度也友好,她的一切,似乎都帶著神秘感,然而,她不會多問,劉春也不會多說。
在她的印象中,同宿舍三年,劉春一直獨來獨往,她很少呆在宿舍,經常出門,大部分時間是外出兼職。不像她,至今還伸手向父母要生活費。
她還記得大一那會,劉春穿著都很簡陋,吃穿用度都特別節儉,而剛好,她和其他兩位舍友家境都還算優渥。
那兩位舍友言行之間都透露出對劉春的不屑,劉春沒有理會,默默地兼職掙錢。她不知道她賺了多少錢,只知道她用的東西全部換成了名牌,質量也蹭蹭上漲。
舍友a腦補能力強大,暗地裡窒息劉春被有錢人包養,當時她氣不過還同他們爭論,劉春制止她,她說的話她至今還記得。
不過是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她何必在意。
對,何必在意。
“那你,有在意的人嗎?我不是說父母那些,是……那種在意。”她這麼問過劉春。
“有啊。”劉春的眼神望向一片虛空。
“那他在哪?”
劉春沒回答,只是笑了笑,半仰著頭,似乎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很久沒聯絡了。”
她知趣,沒有追問。
……
劉春進了酒吧門,這是一所高消費正規酒吧,她在這裡兼職服務生。
她熟練地同周圍的人打招呼,她生得美,這些年練就一手爐火純青的化妝技術,更是對顏值的錦上添花。
她笑起來大方自然,又健談,許多客人都與她成為了朋友。但很少人知道,踏入這個門前一秒,她還是面無表情甚至是冰冷的,她有本事一秒換臉。
也有一些有意追求她的有錢人,大部分都被她出了酒吧門的冷淡所逼退,也有一些執著點的,也被她的“男朋友”嚇跑了——她和酒吧老闆關系不錯,老闆很樂意友情出演。
“小春,你評評理,我這男朋友說沒就沒,當初說好的結果呢,結果穿上褲子就跑了,你說我做錯了什麼?”有妙齡女子喝醉酒,哭訴著。
劉春友好地微笑:“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女子說:“你說,我怎樣才能挽回他,我投入了那麼多……”
劉春輕輕拍拍她的背,不再發言,卻又聽那人說道:“算了算了,不問你了,看你都不像是有男人的人。”她邊說著還不停地擺手,給了小費。
沒有男人?她一個人……也可以活得不錯,只是夜深之際,總會在夢裡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仍舊是年少時模樣,停留在那個盛夏,露出專屬於她的笑容。
醒來後,枕頭已經濕了。
“劉春,劉春…”
她恍然回神,旁邊的同事端著酒水,示意她看向門邊:“先別發呆了,那邊有新客人來了。”
她趕緊過去接待,一掃剛才的落寞神情,容光煥發地迎接客人。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眼角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扭頭看去,幽暗的橙色光亮下,那人背對著她,上半身一件半袖黑色襯衣,手抬起再放下,獨自一人飲酒,坐姿,肩膀,氣質像極了某個塵封已久的人。
她嘲諷地勾勾嘴角,真是,看誰都像他。
兩人之間隔了有一段距離,她還沒來得及上前看,那人已經起身準備出門。她看了看身後的鐘,還剩下半個小時下班,她快步到走到經理室:“經理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請半個小時假。”
經理很少見到她如此焦急的樣子,點點頭。她還沒換回自己的衣服,就追了出去,黑襯衣已經攔到了出租,身子半個沒入車內,頭都沒回,只留下一陣風……
她趕緊攔了一輛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