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濕潤氣息的河風輕柔地拍打著嶽檸歌的臉,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去感受,她想摒除這些糟糕的聲音、這些糟糕的心情。
“我問你話呢!”嶽錦繡不耐煩地又往前了兩步,“嶽檸歌,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如果我是你,就最好別來煩我。”嶽檸歌的心情很不好,“萬一我一不留神,失手將你給丟下河去,也別怨我。”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嶽檸歌怒意一上來,不過是稍微冷冷地瞄了一眼嶽錦繡,後者就焉氣了。
嶽檸歌道:“你不是喜歡假裝落水然後栽贓陷害麼?你現在自己跳下去呀。”
嶽錦繡想到當年在元帥府栽贓嫁禍嶽檸歌的事,雖然前面她是得了不少好處,但後來當真相被一層層揭露的時候,她根本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要踏進牢房一步。
那根本就是她的噩夢!
嶽錦繡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兩步,因為暈船的原因,她的臉色很蒼白,站在甲板上吹風讓她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嶽檸歌,我是來和你談判的。”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
“咱們畢竟是同一血脈,沒必要再繼續爭奪下去。”嶽錦繡咬著牙,如果可以她哪裡用得著這樣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你想如何?”
“我想,井水不犯河水。”
“你早想到這個,用得著搭上這麼多人的性命嗎?”嶽檸歌沒有看嶽錦繡一眼,她不會去搭理嶽錦繡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你覺得現在咱們還能夠井水不犯河水嗎?”
燕舞的死,賀隆昌的死,豈能就這樣白白地算了?
嶽錦繡心裡發怵:“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要你的命,你從這兒跳下去,咱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你敢嗎?”
嶽檸歌睜開眼,淡然地看著滾滾府河水,她嘴角微揚,這才轉過頭來,冷眸盯著嶽錦繡:“說的好聽,結果還不是偽善之輩,嶽錦繡,你就好好地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我敢保證,等我將蕭覆除去的那一日,也一定是你的忌日。”
嶽檸歌實在是不想和嶽錦繡廢話,轉身進了船艙,她和嶽錦繡根本就是話不投機。
嶽錦繡做什麼那都是假的,殺母、殺兄這樣的大仇嶽錦繡能忘記?別做夢了!就像當初她尚在在襁褓之中,都惡狠狠地記得她的母親是怎樣慘死的。
嶽錦繡不服氣,也不甘心,憑什麼每一次嶽檸歌都能夠高高在上,她就卑微地像地底泥,想當初,嶽檸歌這個棺材子沒有回到營淄城的時候,她才是營淄城的風向標,城中幾乎所有女眷都喜歡她。
可一切的一切,都從嶽檸歌回到營淄城的那一刻開始變了。
魏淵變了,爹變了,就連那些女眷也變了,她本要得到的全都成了嶽檸歌的,她不服!
嶽錦繡快步追上嶽檸歌,一把抓住嶽檸歌的頭發:“你別走!今天給我個交代!”
嶽檸歌的長發忽然被扯住,頭皮吃痛,登時眼神一凜,反手就扣住嶽錦繡的胳膊:“找死!”
對付嶽錦繡這種普通人,連武力都不必浪費!
嶽檸歌手上一用力,嶽錦繡便疼得哇哇大叫起來,她忍不住送開了抓住嶽檸歌頭發的手,試圖用這個舉動來讓嶽檸歌鬆手,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嶽檸歌沒有鬆手,反而是拽住她的胳膊,狠狠地將她往旁邊的房門一撞。
嶽錦繡感覺自己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背脊當下便傳來了撞擊的疼痛,耳邊也是門被撞開的“嘭”一聲。
她不是武者,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唯有求生的本能。
她開始後怕,不該去招惹嶽檸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