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賀氏開口,老太太就對著身後的兩個婆子道:“還不把這孽障給我綁了!”
老太太平日裡威嚴,一個眼神就能叫人害怕,更別說這樣盛怒的樣子。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婆子上前,才上前一步,卻被賀氏攔住了。
“老太太息怒,芷兒犯了天大的錯,她也是府裡的姑娘,求老太太給她個體面。”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府裡的姑娘犯了錯,輕則抄寫佛經,然後是禁足,再不濟也是發落到莊子上,或是去寺廟反省。便是真要責罰,叫她痛一痛,也是拿戒尺打了手心,或是罰跪祠堂,最後才是打板子。
可是,老太太叫人拿繩子將芷兒給綁了,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根本就是不將芷兒當她的孫女兒,而是把芷兒當那下等的奴才看了。
賀氏心裡頭生氣,恨不得親手打這孽障一頓,可是再生氣她也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懷胎十月,又教導這些年,哪裡能狠得下心,叫她受這樣的屈辱。
老太太若當真如此,芷兒往後怕是沒臉做人了。
“送太太回房裡去,老身今個兒定要給在場的一個交代,免得毀了穆家百年來的名聲。”
“來人,將這孽障給我打二十大板。”
穆芷徽雖然不得老太太疼愛,可這些年被賀氏捧在手心,誰也沒碰過她一個指頭,如今聽著老太太這話,驚懼之下,兩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賀氏見著她暈過去,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吳敏珠拉了拉徐昭的袖子,低聲道:“我看那穆芷徽,多半是為了逃避責罰,才裝暈的。”
徐昭的視線朝老太太那邊看去,心裡也有幾分相信。
這穆芷徽倒也不是全然蠢笨,這個時候暈過去,多多少少可以保全穆家的顏面。
不然,老太太若是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杖責了她,這傳出去,也是不大好聽的。
不到兩日的功夫,事情就傳了開來,說是鎮國公府的二姑娘驕橫跋扈,下了帖子叫人前去賞花,卻是和前去的客人動起手來,差點兒就毀了那蕭家姑娘的容貌。
這訊息一傳開來,自是連累了鎮國公府的名聲,說是國公府管教不嚴,竟然教出這樣的女兒來,又將當初國公府大姑娘的事情拿出來議論了。
這一議論,反倒好些人覺著當年肅王所做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了。
徐昭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笑,誰能想到穆芷徽鬧出這一場來,竟然有這樣的效果。
“聽說,那蕭家大姑娘受了驚嚇,才一回去就發了熱,蕭家老太太直接帶著人鬧到了鎮國公府去,說是叫國公府老太太給蕭家一個交代。”
“竟有這事兒?”徐昭詫異道。
連翹點了點頭:“也怪不得蕭家不依不饒,這蕭家大姑娘相貌才情都是不錯的,更得蕭家老太太的疼愛,這回差點兒就毀了容貌,可不是天大的事情。”
“那最後如何處置了?”
“說是叫那穆姑娘親自去給蕭家大姑娘賠了罪,人才回來,府裡老太太就發話,將人送到了莊子上,還請了嬤嬤教她規矩。”
“這一住,怕是要住小半年呢。”
半年後,等人們漸漸忘了這事兒,穆家才好接人,不然,就是打穆家自己的臉了。
說起來,也是這穆家二姑娘自作孽,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名聲盡毀,眾人譴責,往後也怕是不好議親事的。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並沒有覺著意外。
那日她在鎮國公府的時候,就瞧出老太太不喜歡這個穆芷徽來,若不是當時礙著穆府的名聲,那老太太真能叫人當著眾人的麵杖責了穆芷徽。
如今老太太將人送到莊子上,定是要好好的管教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將人給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