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光線朦朧,光打在她身上,好幾條青紫痕跡。
戰況激烈,下手難免不知輕重。
換完睡衣,兩人重新躺到床上。
賀清時緊挨著霍初雪,不敢動彈。好在她也安分,沒亂動。不然他又該控制不住自己了。
男人壓抑得太久,一時得到宣洩,就像開了閥門的洪水,收都收不住。後勁太足,他怕傷到她。
淩晨三點,夜深人靜。
霍初雪這會子倒是不困了,睏意褪去,意識格外清明。
賀清時抓著她的手把玩,手背上一點細肉,他反複捏。就跟小孩得到心儀的玩具,愛不釋手。
“繼續睡吧。”他玩了一會兒,拍了拍她手背。
“不困。”她對他說:“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好。”
他們之間確實缺少一場促膝長談,最好是能夠交心的那種。
長久以來,他們很少談心,尤其是涉及到蘇緲的問題。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詳細談及過蘇緲。不然兩人也不可能一點敏感度都沒有,不知道蘇緲就是她一直經常的老師。
談心不多,就不能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告知給對方。知之不多,自然不能很好理解對方的想法和感受。
這三年他反思了很多,認為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很多時候,有些事情講開就好了。可他們就是講不開。
賀清時摟著霍初雪,她聽見他低沉緩慢的聲音,娓娓道來:“從你知道真相那刻我就一直試圖和你好好談談,可你總是那麼抗拒,甚至不惜逃到梵於。很多想法我都沒有機會告訴你。”
“最初那會兒我和你一樣無助焦慮,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敢面對蘇緲,更不敢面對你。我的震懾程度不亞於你,很愧疚,也很擔心你。想得越多就越是彷徨迷茫,不知所措。那段期間我備受煎熬,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雜志上偶然間看到周將的一首小詩。”
“《沙漠》?”她福臨心至反問。
“這裡荒蕪寸草不生,
後來你來這走了一遭,
奇跡般萬物生長,
這裡是我的心。”並循著記憶讀出來。
“就是這首詩。”賀清時細細地告訴她:“讀到這首詩,我幾乎是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一切都放下了,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跑去找你,想和你好好談談。可惜那個時候你已經離開了青陵。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跑去醫院找你,喬小姐告訴我的。你竟然那麼狠心,不跟我道別就走了。”
聽到這裡,霍初雪沉默了。離開青陵是一瞬的決定,買了票就離開了,沒有和任何人告別。
方茹接到她在火車上的電話時,殺了她的心都有。
她低低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只能離開。”
“你走以後,我就等你。我想總有你會想通,然後回來。可我等啊等,一直等了三年,你都沒回來。我突然意識到我不能這麼幹等下去,所以我從a大離職,來了梵於,打算把你抓回去。”
“小雪,這段感情我問心無愧。我和你在一起時,早就放下蘇緲,擺脫執念,沒有愧疚,更沒有三心二意,全心全意地愛你。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如果讓我重來一次,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你,然後和你在一起。”
“前半生我的世界只有蘇緲,後半生我的世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