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天朗氣清,陽光大片抖落進來。又是一個豔陽日。
她扒了扒蓬鬆淩亂的頭發,睡眼惺忪。
這麼多年以來,這是霍初雪第一次夢到蘇老師。想來是昨天想起她了,晚上才會夢到。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靜坐了五.六分鐘,醒了醒腦子,然後跳下床去衛生間洗漱。義診還沒結束,每天都是苦逼的日子。
民俗文化調研圓滿結束,賀清時終於清閑下來。
麴院長對於這次調研很滿意,對賀清時贊美有加。
週六不用上課,他去了趟蘭姨家,看看小晴天,順道把媛媛那箱東西給二老送過去。
小晴天已經三個多月了,小家夥越發變得可愛了。賀清時一到,他便咧開嘴沖他笑,小手擺動,很是開心。
賀清時把那箱東西拿給二老,說:“政府規劃,岑嶺的房子馬上要拆了,我前些天回去了一趟。發現別墅裡還有一些媛媛留下的東西。就給你們送過來了,是留是燒,你們自己定。”
蘭姨和貴叔蹲下.身翻了翻紙箱裡的東西,裡面都是女兒生前的東西。
岑嶺一帶要拆遷,重新規劃,訊息他們年前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政府動作這麼迅速,這麼快就要拆了。
蘭姨站起來,對貴叔比劃手勢,“找個日子都燒了吧。”
貴叔點點頭,俯身抱起紙箱,放到角落裡。
賀清時:“不留著看看嗎?筆記本裡有媛媛寫的日記。”
“不了。”蘭姨搖搖頭,“都過去了,我和你貴叔已經徹底走出來了,就讓媛媛在那邊好好的。”
賀清時點點頭,不再說話。
蘭姨卻不得不舊話重提,“十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緲緲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能重新開始。”
賀清時:“……”
每次他來家裡,這都是繞不過去的一個話題。尤其是小晴天出生後,這話題更是提得頻繁。
“蘭姨……”他無奈地笑了笑,“我耳朵都聽得生了繭子了。”
蘭姨卻不依不饒,恨不得他立馬就能聽進心裡去,繼續說:“你覺得霍醫生怎麼樣?我和你貴叔都特別喜歡這姑娘,長得漂亮不說,為人真摯熱情,又愛笑,。”
賀清時:“……”
聽蘭姨提到霍初雪,賀清時心尖猛地一顫,心底頓時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那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糾纏著他,很不舒服。
從岑嶺回來他有好多天沒見霍初雪了,私下也沒怎麼聯系。心火被壓下,趨於平靜。
如今蘭姨提起她,心火又被勾起,灼燒著神經。
他面色微變,忙慌亂地說:“蘭姨您真會開玩笑,霍醫生條件那麼好怎麼可能找一個二婚男人。我什麼條件,別耽誤人家。”
蘭姨恨鐵不成鋼地說:“二婚怎麼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如今這些小年輕今天結婚,明天離婚,二婚多正常啊!虧你還是大學教授,思想這麼迂腐。”
“我的事兒我自己有分寸,您就別操心了,好好帶晴天。”賀清時明顯不願繼續這話題,扔下話就去了廚房,“我去給貴叔打下手。”
見他離開,蘭姨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