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時跟她解釋:“貴叔是聾啞人。”
霍初雪:“……”
難怪聽不到她講話!
管家擺完飯菜沖賀清時比劃兩下,“姑爺吃飯。”
賀清時打手語,“貴叔,我明天就回青陵了,您別再來給我送飯了,您在家好好照顧蘭姨,她預産期快到了。”
貴叔點點頭,“知道了。”
話音稍稍落下,他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孩子的名字取了嗎?”
“還沒有,我和你蘭姨都是粗人,沒什麼文化,不知道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好。”兩人相視而立,貴叔的臉上浮現出期待的神色,徵求道:“要不您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不合適。”賀清時想也未想便直接拒絕,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眼神裡的哀傷一閃而過,“還是您和蘭姨自己取吧,名字只是個稱呼,沒必要太過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們給了他生命,名字理應由你們來取,我取不合適。”
貴叔敏銳地捕捉到賀清時的眼神變化,姑爺眼底的哀傷不容忽視。
他在心底長嘆一口氣,確實是他強人所難了。
主僕倆短暫交流過後,貴叔就退到了別墅裡。院子裡就剩下賀清時和霍初雪兩個人吃飯,顯得尤為空蕩。
“招待不周,霍小姐多吃點。”賀清時客氣又周到,態度算不得熱絡。
“先生您太客氣了。”霍初雪沖他笑了笑,特別感激。
誤打誤撞闖入人家家裡,喝了人家的茶,吃了人家糕點,如今還要留下吃飯。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卻如此叨擾人家。想來她也真是厚臉皮啊!
“貴叔不吃飯嗎?”她往院子周圍看了看,貴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賀清時告訴她:“貴叔他在家裡吃過了。”
“哦。”她繼續扒著碗裡的飯,不再言語。
霍初雪的臉型小,埋頭吃飯,長發自然垂落,蓋住大半張臉。
她的頭發很長,是養眼的亞麻色,蓬鬆微卷。陽光穿透枇杷葉的縫隙,細碎地照在她發頂,渲染出淺淺的金色。
頭發太長,又是掃到石桌上。她伸手撩了撩,別到耳後。可過不了多久,它又會掉落下來。反複幾次,她沒了耐心,索性用頭繩綁起來。
長發被束起,她那張小臉完全顯露出來,瓜子臉,臉型尖俏。一雙小巧玲瓏的耳朵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兩人原本都在埋頭吃飯,突然一同抬頭。視線相撞,霍初雪沖他甜甜一笑。
賀清時愣了愣神,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兩人平靜地吃完一頓晚飯。
飯菜的味道霍初雪沒太在意,不過她覺得那應該是她這二十多年來吃得最與眾不同的一頓飯,也是最開心的一頓。
他們吃完,管家來收拾殘羹冷炙。
收拾好後,霍初雪就要跟著管家一起下山了。
男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摘的枇杷,用一隻小小的紙袋裝著,拿給她,“霍小姐的運氣不錯,今年的枇杷長勢好,味道也不錯,帶著路上吃。”
“謝謝。”霍初雪格外惶恐,跟他道謝:“叨擾先生了,以後若是有機會,我請先生吃飯。”
“不礙事。”他安靜地站在籬笆柵欄外,身後是古舊的別墅,輪廓清晰。
她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拍了拍腦袋,“對了,忘記問先生你的名字了。”
男人雙手插.兜,身形英挺,淡聲道:“賀清時,清時過卻的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