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少卻笑道:“沒事,都是自家兄弟!掌櫃的,上壺好茶!”
週三少帶餘小草去的,是後院最裡面一座秘密廚房,裡面除了王大廚和他信任的弟子外,其他人一概禁止出入。也就是說,這是珍饈樓最秘密的所在!
周子旭見小草手中還拎著兩只鴨子,便知道她今日有意傳授鹽水鴨的製作之法,故引她到此處。
王大廚見小草來了,就跟見到師父似的,親近中帶著些敬意。他的嫡傳弟子,也目光灼灼地看著小草,心中無限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不足十歲的漁家小丫頭,居然是支撐了半個珍饈樓的珍品菜式的創造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
“哎呦!你瞧你,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王大廚接過小草手中的鴨子,開著玩笑。
“呶!中午給你東家加菜的!如果能相中的話,再談其他的!”餘小草把手中半隻鹽水鴨,塞進王大廚手中。
王大廚凝眉看著手中的鹽水鴨,心道:這不會是普通的風鴨吧?餘姑娘出品,怎麼可能不是精品?其中定有玄機!
“還等什麼中午?胖子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楓兒,拿去蒸上……餘姑娘,還需要其他工序嗎?”王大廚虛心請教道。
餘小草搖搖頭,道:“蒸鴨子的湯汁不要倒掉,放在一起味道更足!哦,對了!鴨子只有半隻,榮軒書院的袁院長,還等著品嘗呢!”
餘小草不得不提醒王大廚一聲,免得他把鹽水鴨全留下,袁院長那老頭還不把她給記恨上了?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得哄著!
鴨子本來就是鹵熟的,蒸上兩刻鐘就能上桌了。如果此時誰誤入雅間,定會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還不到飯點兒,一群人圍坐在桌旁,虎視眈眈地盯著桌上唯一的一盤菜——鹽水鴨,就像一群狼圍住一隻可憐的小白兔一樣。
“老夫就不客氣了!”到底是人老臉皮厚,袁斯年率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雪白的鴨肉,放在口中緩緩地咀嚼著。他嚼得很慢,眼睛微微眯起來,就連鬍子好像都飛揚起來。
“外形飽滿,體肥皮白,肉質細嫩緊密,食之酥香,回味無窮。”久久,袁斯年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睜開眼睛,嘴唇輕輕嚅動著,似乎在回味著鹽水鴨的美味。
王大廚在袁斯年的評價中,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塊鴨肉,嘗過之後,也給出“皮酥、骨脆、肉嫩、鹹淡適中,肥而不膩,瘦而不柴”的高度評價。
包括袁允曦在內的三小隻,雖然沒有兩人精湛地品評,卻用實際行動來表示對“鹽水鴨”的贊賞。
袁斯年見幾個家夥,都快要把本來就不多的鴨肉吃完了,也顧不上回味了,一箭雙雕地夾住最後兩塊鴨肉,在大家眼紅的目光中,優哉遊哉地品嘗著最後的美味。
餘小蓮看著這些所謂的貴人,為了一塊鴨肉差點沒大打出手,心中對於有錢人的幻想徹底破滅。心道:一把年紀了,還不如我家小弟來的矜持有教養呢!
“餘姑娘,這鹽水鴨的方子,還按以前的舊例賣給我們嗎?”大掌櫃只嘗到一塊鴨肉,心中念念不忘。以後珍饈樓增添上“鹽水鴨”這道菜後,還能少得了他這個當掌櫃的?
餘小草看了週三少一眼,淡笑不語。
周子旭經歷了燒雞的熱銷之後,自然知道這道菜的價值。他心中很清楚,有了燒雞和鹽水鴨後,珍饈樓絕對是“日進鬥金”,毫不誇張。而這兩道菜的方子,全都是眼前這個淡然而又靈動的少女所創。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多新奇而又美味的方子。要想長久合作,自然要放長線釣大魚。這麼看來,一個方子三百兩,還真不太能拿得出手。
“我有一個提議,小草你看行不行!”周子旭畢竟是做大事的,很快有了腹議。
餘小草看著他,嘴角依然是淡然的笑,輕聲道:“三少請說!”
“這鹽水鴨和燒雞,就算小草你以方子入股,以後每賣一隻燒雞或鹽水鴨,就分你一成的利潤。分成可以月結,也可以一年結一次。你覺得呢?”一隻燒雞,一成的利潤就是五錢,比餘小草預期的分成多了四倍。由此可見週三少的誠意。
在座的沒有不知道珍饈樓燒雞的銷量的,一隻燒雞分五錢,一天按最低五十隻計算,一個月下來就能分七百多兩銀子,一年下來……就是袁斯年這樣視金錢如糞土的大儒,也不由暗暗抽了一口氣。
餘小草也不是貪得無厭之徒,她笑著搖頭道:“三少,你太客氣了!!燒雞的方子,已經賣給你了,你賺多賺少,都跟我沒什麼幹系。我雖是一介農家女,‘誠信’二字卻是能做到的!”
袁斯年撫著頜下美髯,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年數千兩銀子的進項,說推就推了,這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這餘家的家教果然非同尋常,有姐如此,餘舤的品格也絕對差不到哪去。袁斯年心中不由升起再收一個關門弟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