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川手伸向手機,卻沒握,只是虛虛停在上面,看向她,等她作出決定。
冬苗揚了揚下巴,好奇說:“你試試,隨便試,反正我年終獎也領了,等過完年回來我就辭職。”
牧川點點頭,鄭重其事說:“你放心。”
牧川握住手機,按下通話鍵,還沒有等對方說話,他直接用冷冰冰地語氣說:“你是機主的什麼人?”
那邊過了好半天,才回複了一句。
牧川用更冷更低沉的聲音說:“是嗎?你們辦公地點在哪裡?或者你家在哪裡?”
他的語氣在安靜的雪夜裡格外嚇人。
冬苗捏著方向盤,豎著耳朵聽他說話。
牧川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捏著手機放到耳邊,“我是誰?呵……”
冬苗的心一顫,指尖微微發涼,有種在夜晚看恐怖片的感覺。
牧川聲音低沉又極富壓迫感說:“我是要向她討債的人!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說,你們公司在哪裡!”
他話音剛落,就將手機拿遠了些,無辜地望向冬苗。
“怎麼樣?”
牧川:“她掛了電話。”
冬苗“嘖”了一聲,“都快過年了,還找我辦工作的事情,還想把別人的工作轉給我,要我過年回家做,真當我好欺負的嗎?我不幹了!”
牧川低聲說:“需要我幫忙隨時說,我可以扮你債主,你弟弟,你男友……”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格外清楚。
冬苗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
牧川攥著手機,掌心都出汗了。
“好啊,那再看看吧。”冬苗笑著補充了一句。
牧川那宛若聽到放假訊息歡呼雀躍的心髒轉瞬就被還要補習的通知打垮了。
他開啟筆記,埋首苦讀。
過了會兒,他才想起什麼似的,問了一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普通文員而已,被老闆壓榨的普通人。”她唇上的唇膏有些地方淡了,但映襯著她那張冷白的面龐,竟有種哀婉悽豔之感,然而,她冷淡的神情、泛著寒光的眼鏡將這種多情都壓了下去,只剩下一種鋼筋混凝土森林中慣有的麻木神情。
牧川小聲問:“姐姐想要不普通嗎?”
冬苗笑了一下,有種自嘲的意味:“我都這麼大了,還能選擇不普通嗎?”
牧川緊緊盯著她,她唇上的哀豔一直燎燒進他的眼底,“無論你想要做什麼,現在永遠是不晚的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很喜歡你的職業,哎,我肯定做不來,我又沒你那麼聰明,你在警察學院是跳級提前畢業的吧?”
牧川點了點頭。
冬苗垂下頭,小聲說:“真好啊。”
牧川鼓勵說:“反正姐姐已經不想幹原來的工作了,等過完年就考一考吧,雖然正式編制有些困難,不過,輔警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他行動力極強,說著就抽出了手機,“我幫你問一問。”
“哎,等等!”冬苗伸手要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