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請她進來,很巧的是,今天許薄蘇也在。
相比於許薄蘇在臺長面前的拘謹與恭謹,臺長看起來和氣得多。
臺長一見蔣妤來了,似乎早有準備,笑著問她,是不是為了節目的事情?
蔣妤這才瞧見,放在臺長和許薄蘇之間的茶幾上的資料,正是有關真相週刊節目組在貴州山村的報道。
蔣妤誠實點頭,單刀直入,“是,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我希望得到領導的批準,能讓我在節目中公開報道這個事件。”
臺長臉上笑容逐漸散去,沉眉望著蔣妤,“煤礦業一直是國家扶持的物件,也是國家經濟的重要支柱,你現在播這個新聞,報道這個事件,是在打國家的臉,你想過播出節目後的後果嗎?”
“想過,所以我不敢貿然在節目中報道這個事件。”
“所以你想得到我的批準?”
“是,得到一個能讓我播出節目的正當理由。”
臺長的意見,不可謂不是最正當的理由。
臺長將目光望向了許薄蘇,“薄蘇的意見呢?”
蔣妤瞭解他,在公眾與領導面前,許薄蘇向來謹言慎行。
其實以許薄蘇的手腕與能力,能得到臺長的看重並非是難事,當初也不是非她的牽橋搭線不可。
有句話這麼說的,是珍珠,在哪都會發光。光芒足夠大,即使深埋地底,也能劃破黑暗,從泥土縫隙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個節目,我持同意態度。”
出乎蔣妤的意料,許薄蘇竟然與她站在同一邊。
許薄蘇繼續說:“據我所知,現如今國家對於煤礦業並非如十幾年前那般熱衷,已經有其他的經濟産業替代煤礦業,更何況,環境汙染的問題也逐漸形成,國家對於環境保護的問題也開始重視,而煤礦産生的環境汙染越來越重,取締或是減緩煤礦業的開採,我覺得國家暫時只是缺乏一個時機。”
很多時候,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是任何一個話題,許薄蘇總能和你侃侃而談,引經據典,或是拿出自己的論證,說服你。
臺長沉思片刻。
“薄蘇,你先回去吧。”
許薄蘇笑著起身,“我先走了。”
許薄蘇不曾看蔣妤一眼,蔣妤也不曾給他一個目光,兩人眼神平行得像兩個陌生人。
臺長看到這一幕,無奈搖頭嘆息,“還是和四年前一樣的倔。”
蔣妤倔強的將資料遞給臺長,“我希望您能批準這期節目的實施,我想試試。”
臺長沒有結果資料,凝眉看著蔣妤,“許薄蘇說的是一方面,但你又沒有想過,一旦估計錯誤……”
“您在害怕?我猜,您應該有聽到一些風聲,許薄蘇都知道的事,我不信您看不透。”
上頭政策可大可小,但沒有檔案正式確定下來,始終是個變數。
蔣臺長嘆了口氣,將資料接過,在檔案背後簽上自己的大名後,遞還給蔣妤,低聲道:“晚上回家吃飯。”
蔣妤接過檔案,淡淡道:“等節目結束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