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裡這些年更新換代快,曾經的一波老人被新人頂上,大浪淘沙之下,年輕人似乎更適合沖在第一線。
年輕人充滿幹勁是好,但一個團隊的默契,得經過長時間的磨合。
就在蔣妤頭疼時,新聞評論部副主任,她的老師陳文洲給她的節目帶來一個人。
是那天在醫院外偶遇的今日說法欄目的記者,陳軻。
“蔣妤,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陳軻,你看看你節目組還能不能塞下一個小記者。”
陳文洲的面子,蔣妤當然要給,只是面前這個張揚俊朗的年輕人,如鷹鷲般盯著她的眼神,總讓她有些不安。
“既然是老師您的徒弟,那就是我師弟,我當然歡迎,不知道師弟會些什麼?”
陳軻一身休閑裝扮,很是陽光帥氣,“我會攝影。”
提及攝影,很自傲。
陳軻之所以入新聞這行,是因為蔣妤的那檔《法政時刻》的節目。
當年他去了非洲,穿了叢林,拍了幾張照片獲了獎,在攝影行業被稱之為攝影天才,卻仍然覺得內心空虛無法充實,渾渾噩噩之際,看了蔣妤的節目,被蔣妤的態度及談吐折服,深覺新聞大有魅力,毅然放下相機,拿起了筆杆子,做起了新聞。
“我拍了幾張那天醫院沖突的照片,您看看。”陳軻將準備好的照片遞給蔣妤,顯然是有備而來。
蔣妤看完夏勁草拍攝的照片,不得不說,陳軻的拍攝水準很不錯,將家屬的憤怒,與醫生的無奈,以及警察的抵抗,情緒抓拍極為恰當,從照片上便能直觀看出當時場景的激烈。
“還不錯。”言簡意賅三個字,對於這個優秀的年輕人,沒有過多的誇獎,“留下吧。”
“謝謝您,蔣主播。”
蔣妤揮手讓他去節目組報道,辦公室內只剩她與陳文洲兩人。
陳文洲意味深長給她透了個底,“這個節目策劃上面其實是認同的,但你也清楚,如果這次不行,領導說了,那就不扶了。”
如果爛泥扶不上牆,確實不用費太多的人力物力去扶。
給蔣妤這次機會,恐怕還是看在往年蔣妤打造了《法政時刻》這個節目的面子上。
“說說看第一期節目的選題是什麼?”
蔣妤將六名死者的新聞拿出來,“産後抑鬱。”
陳文洲對此持懷疑狀,“你確定這六名死者與産後抑鬱有關?”
“不確定。但是隻有調查之後才能知道究竟有沒有關系。”
“我聽說這幾天你一直在外跑新聞,怎麼樣,有沒有查到什麼?”
“沒有,警局跑了,家屬家裡也去過了,醫院也去查了,六名死者,真的是自殺。”說到這,蔣妤無奈搖頭,“因為晚間新聞的報道,現在把矛頭轉移到了醫院身上,新聞不謹慎,博取民眾眼球,一味追求收視率,我真不明白,咱們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電視臺,短短三年,怎麼會容許這樣的新聞出現在電視上!”
相比於蔣妤的忿忿不平,這種情況見得多了的陳文洲並沒有過多憤怒的情緒,“當年你入行的時候我就讓你慎重考慮過,現如今的記者行業魚龍混雜,作為一個媒體人,一名記者,最重要的是要堅守自己的底線和原則,他們沒有堅守,已經是違背了這個行業的規則,更新換代這麼快的時代,你要相信,留下來的,絕對不會是他們這批攥寫這種新聞的記者!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為大眾,傳遞真相。”
蔣妤深諳其道。
“只是,這節目組的人員名單……”蔣妤凝眉,實話實說,“老師,我覺得那群小朋友熱情不足,這樣的組,很難帶。”
陳文洲笑,“為難了?”
“倒也不覺得為難,就是覺得麻煩。”跑新聞製作節目已經夠辛苦了,還需要她來管理整組人,蔣妤確實有心無力。
“蔣妤,你知道電視臺裡節目撤掉之後,節目組的人,都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