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狡辯,不是蓮樂那便是明兒那個賤婢!”劉雲香手上力道逐漸加重。
文昭嫻翻看著她,非但沒有喊疼,反而大笑起來,一把將劉雲香的手打落,道:“既然姐姐說的如此篤定,那我也不裝了,我還以為姐姐有多聰明呢,看來對自己小産的事,還是稀裡糊塗的,那夾竹桃,是我親手放進去的,說來這下毒的法子還是姐姐教的呢,你忘了?”
劉雲香瞬間愣住,那日的粥的確是文昭嫻幫她遞到跟前的,文昭嫻說的不假,指甲中藏毒,那是文昭嫻在上月節那次勸羅晶飲酒時,劉雲香教她的招數。
“你……為什麼要害我!”劉雲香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為什麼?”文昭嫻坐在吱吱咯咯作響的松木椅上,嗤笑:“我一無家族勢力,二無子嗣,三不得陛下榮寵,若不讓你們鷸蚌相爭,我何時才能出頭?”
說著,文昭嫻眸中泛起一圈薄霧,她本為嫡出,偏房屢屢添丁,可母親一連三胎都為女子,鬱郁而終,這大宅內的事並不比後宮簡單多少。她費盡心思來到宮裡,便是想終有一天能做到人中鳳,慰藉母親的在天之靈,讓那幾個庶出的哥哥與他們母親一同跪在她膝下。
然而這一切,都不會實現了。
第二日一早,罪妃所便傳來訊息,昨個夜裡,嫻妃畏罪自殺。
沒人會在意那空蕩蕩的房中為何會有白綾,也沒有人會去查文昭嫻是在夜裡什麼時候身亡的。
暖陽照時升起,一切如常。
羅晶在嬪位中,挑選了一個家世幹淨,平日裡又不多事的女子,晉升為妃,又將入宮多年,位份極低的幾個美人婕妤,抬了貴人。
劉雲香則搬進曼音殿,做了瑞德宮之主。
程曦拿著名冊正往尚宮局走著,眼前便橫出一個圓胖的身子。
“二寶公公,沒看到我這手裡端著冊子,皇後娘娘吩咐了事,我的抓緊去辦呢!”
自打欣貴妃過世以後,程曦還未見過林楓益,就是他去惠仁宮給羅晶請安的時候,她都會刻意避而不見,應該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一看到他,便會想到欣貴妃……
見她提步就走,二寶立刻哭喪著臉道:“索吟姑姑就同奴才去看看二殿下吧!”
“他怎麼了?”程曦停下步子問道。
二寶沒說,只是搖頭嘆氣,小眼一眨一眨,看著就要落淚。
猶豫片刻後,程曦還是點了點頭,跟著二寶走了。
二寶滿眼感激的將她引來一個較為偏僻的園子,來到園口的時候,他低聲在與程曦道:“索吟姑姑,二殿下最近胃口極差,整個人都瘦的不像樣了,再這樣下去,奴才怕……”
“好了,我知道了,我盡量勸勸吧。”
“誒,那奴才幫姑姑拿著,就不進去了。”
說著二寶從程曦手裡,將放冊子的木盤接了過來。
先是穿過了一個石徑小路,左邊是一汪清潭,右側是一排竹林,林中立著一四角方亭。
林楓益見到程曦時,先是微微一愣,輕聲罵樂二寶一句,接著板著臉斜眼望她道:“你來作何,怎麼不躲著本宮了?”
二寶沒有騙她,林楓益確實瞧著整個人都清瘦了許多,眼周圍隱隱發黑,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程曦道:“奴婢不是故意躲著殿下,是最近後宮內事情較多,這不一得空,便來與殿下……”
林楓益忽然冷聲打斷:“不用你可憐我,你走吧,讓我自己清靜清靜。”
程曦抬起頭,望著林楓益道:“奴婢才沒有可憐殿下,因為殿下一點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