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澤操著一如既往那淡漠的聲音,語氣已不在是詢問,而是肯定地道。
在場之人無不心生佩服,連皇後都沒見到,就能推斷出症狀以及時間,怪不得大祭司在大安的地位會如此特殊。
接著,風天澤伸出指立於胸前,面罩之下傳來喃喃地聲音,沒人聽得懂他說了什麼,卻又莫名有種緊張不安的感覺。
倏地一下,胸前二指直沖向天,周邊一陣詭秘的涼風,院內梧桐樹枝沙沙作響,於公公連忙拿拂塵在林胥年周邊撣著,林胥年揚手止住。
“正南,妖人作怪。”
風天澤話音一落,院內風瞬間停至。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意時,程曦趁著這會兒安靜,猛抽了聲冷氣道:“正南的宮?”
林胥年斜著看了她一眼,程曦慌忙垂下頭,向後退了兩步,她知道不能再說話了,不然定會讓人生疑。
“大祭司可有法子先將皇後喚醒?”林胥年問。
風天澤搖頭:“除非找到施蠱之人。”
林胥年思了一下,正南……
“去瑞德宮。”他聲音低沉地駭人。
程曦自是不會跟著去,她轉身回屋,來到紫檀八角桌旁,端起紫砂壺滿了一盞茶,手中一顆墨色小粒滑落水中。
“季太醫,奴婢可否給娘娘先喂些水?”
季太醫遲疑了一下,畢竟他也沒見過這樣的,再看羅晶顫的已不如之前那般強烈,唇已幹裂,隱隱見了絲血跡,季太醫還是點了點頭,喝點水應沒事。
再說瑞德宮那邊,玉妃嫻妃都是知曉皇後早上暈倒之事,一聽宮人來報,說陛下帶人來查,劉雲香輕笑了一下,很是淡定,嫻妃面上雖也鎮定,可那後背已是冷汗潺潺。
宮人搜得極為仔細。
很快,便有宮人來報,在曼音殿內,搜出可疑之物。
林胥年沖進曼音殿時,不由怔了神。
殿內飄著一股濃鬱的香氣,可細細一聞,這其中隱約夾雜著一絲怪異的味道。
林胥年停下步子,環顧殿中,窗子簾子全部是放下的,也沒有點燈,白日裡猛然進到這樣昏暗的屋中,顯得極為詭異。
林胥年掏出薑黃色繡龍錦帕,輕輕掩在鼻處,蹙眉道:“燕貴人在何處?”
“是陛下來了?”
嬌柔的聲音從一側緋紅色浣紗簾後傳出,一個身影徐徐出現,只是那邊更是昏暗無光,林胥年不由眯起眼來。
於公公弓著身子朝那邊挪了幾步,喚燕貴人速速出來。
燕貴人又是問了一聲,是不是陛下來了,這半年,林楓志也很少來看她,每次看望,也不過是隔著浣紗輕談幾句,好不容易今日聽見殿門響動,卻見到幾個高大的身影,四處亂走,嚇得她連忙躲了起來,可這會兒瞧見,門口處,似乎出現了一抹明黃……
殿中站久了,便能嗅出藏著一股惡臭來,林胥年失了性子,轉身來到殿外的院子,揚了揚手,身後兩個宮人連拉帶拽,將燕貴人也拖出了殿。
誰也不會將此時以袖遮面,畏畏縮縮地人,與昔日那個高高在上,端莊威儀的燕貴妃聯想到一起。
她渾身顫慄,寬大的袖袍蓋在頭頂,彷彿見不得日光一般。
“燕貴人,還不將面容露出。”於公公道。
燕貴人不肯,於公公沖兩邊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直接上前,強行按住她兩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