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晶正是認真的聽著,風天澤卻又是一陣急促地咳嗽。
“咳、咳……我怕你名節……咳咳!”不斷地咳嗽,使他幾乎說不出話來,身子劇烈顫動著。
羅晶心裡一緊,連忙來到他跟前:“不要說了!”
透過一旁的燭光,看到他黑色的面罩下正向外滲著血跡,不由渾身一凜,她到底在做什麼!面前之人分明還未恢複,她非但沒有感謝半句,居然還這般審問!
“咳……沒事,我沒事。”他不知為何,見不得她落淚,每一滴淚比他這一聲聲咳嗽還叫人難受。
“我去叫冥智。”羅晶不忍再看他,抬袖一把抹去了淚痕。
冷月見她完好的出來,先是一怔,便上前來扶她,那冥智則一臉焦急地跑了進去。
“娘娘可還有不舒服?”冷月言語關切,語調卻如她的神色一般冰冷。
羅晶垂著眼默不作聲,只是緩緩搖了搖頭,回頭再望時,身後門已是關了。
她掃了一眼周圍,牆上的燭臺點著手臂般粗的蠟燭,這是一個只能容下十來人的四方小地兒,身旁的紅木門外便是那露臺,而另外的三面皆有一門,這門後是何處,她則不知。
僅就立在這兒一會兒的工夫,那紅木門便被推開。
“娘娘請隨弟子出塔。”冥智來到一綠色的門前,將門開啟,伸出手先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隨後取下牆上的一根燭火,便從前引路,冷月攙扶著她,二人小心翼翼跟在冥智身後。。
臨走時羅晶又是擔憂地望了望那緊閉的紅木門。
一出門便是個旋轉的臺階,從九層直通向一層,每層皆會有一緊閉的綠色木,樓梯比較幽暗,透過牆上的燭光,依稀可見每面牆上,都繪滿了壁畫。
這壁畫的風格,與通天殿內大不相同,通天殿內皆以傳頌佛教為理念的壁畫,而這裡的壁畫,卻讓羅晶看不懂,飛禽走獸皆在畫中,還有些她根本沒見過的動物,比如在第七層時,她看到了一條長著雙頭的綠莽吐著鮮紅的信子,還看到了個長著翅膀沖著明月嗷叫的狼,再往下時,羅晶不由一愣停下了腳步,是她理解錯了麼?
為何會有一赤眼之人,胸中插著一把十字架?
冥智聽身後腳步停了,便回過頭來,喚了一聲。
羅晶回了神,問道:“此為何物?”
冥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瞧去,隨後冷聲道:“邪靈的傳說罷了,娘娘小心臺階。”
見他似不願多講,羅晶也不好再問,那冥智顯然有些不悅,步子較之前快了許多,羅晶覺得她可能有些唐突了,便不再東張西望。
出了塔,羅晶心中還是有所愧疚,畢竟還未當面謝過大祭司,她對冷月使了個眼色,冷月便退出幾步,與她們拉開了距離。
羅晶對著冥智欠了欠身道:“今日謝過通天塔相救。”
冥智似是冷哼了一聲,從黑袍中掏出了個小瓶:“師父說娘娘身上依舊有傷,抹於傷處,很快便可痊癒。”
他自己都那樣了,竟還能惦念著她這點小傷,羅晶怔怔地接過小瓶,一想到那塔頂露臺之人,心裡又是一緊:“大祭司……可還好?”
冥智頓了頓,沉聲道:“師父無恙,只需要靜養便可。”
“那便好。”羅晶輕拍一下胸口,隨後又道:“大夫不是說我沒救了麼,那大祭司是如何將我醫好的?怎他會如此虛弱?”
“醫好?”羅晶看不到冥智的表情,只是聽他語氣頗為不悅。
羅晶蹙了蹙眉,總是覺得這冥智似乎對她充滿了敵意,細細一想,自己應沒做什麼錯事,罷了,後背還在隱隱作痛,她又是充滿感激地對冥智頷首道:“勞煩冥智祭司帶話,藍婀帑謝過大祭司今日救命之恩。”
“謝?”冥智比之方才,更加不悅,那胸口一起一伏帶著怒氣。
面罩之下的雙眼似在死死地盯著她:“師父為你做的那些,僅是換來一個謝字?”
“我、我……”見他如此厲聲,羅晶一時慌了神,她知道她是欠大祭司的,可她除了一個謝字,還能如何?
冥智忽然一頓,向後退了兩步,不安地抬頭去望那高處的九層,隨後全然便失了方才那般急躁,整個人都平和了不少。
“娘娘若是真的想謝過師父,那以後便莫要來雲山了。”冥智聲音壓得極低。
見羅晶還未回過神來,便又輕聲道:“娘娘最好,照顧好自己。”
說罷,冥智欠了欠身便推門進了通天塔。
他最後這句話的語氣,更像是責怪,埋怨,沒有一絲的關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