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電流鑽進,顏穠身子輕顫。
“我會拉住你,不讓你墜入地獄的。”
顏穠輕笑一聲,泛紅的眼角卻盈出一滴淚。
“好累啊。”她沙啞的語音如同雨後的殘花,無力地墜落。
白一茅粗大的手掌插進她的發絲中,輕輕按揉著她的頭皮。
她吸了一下鼻子,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
她的鼻子埋進他的風衣裡,風衣裡有著孤島上冰冷而潮濕的腥味,不知道是來自海水,還是來自死亡。
白一茅貼著她的耳朵低語:“阮欽的死亡很明顯是自殺,孟依嵐的死亡邵嘉也應下了,而且,我在懸崖下發現了手鋸,手鋸上有顏料……你還記得你借邵嘉的手帕嗎?”
她身體微顫,抬起頭。
刺眼的白光凝在他冷淡的臉上,而他望著她的眼神卻融化了一切堅冰,就像——她在最冷的季節,被困南極冰原,他卻乘著破冰船,破冰而來,張開溫暖懷抱,毫無芥蒂地迎接她的到來。
顏穠輕聲嘆息:“我記得我用那個帕子擦了手。”
“顏料就粘在手鋸上,我該慶幸畫畫的那人用的是防水顏料嗎?”
“邵嘉應該是將廚房用紙用完後,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用手絹握著手鋸扔下懸崖,這樣上面就不會有他的指紋,卻沒有想到,那些顏料粘在了上面。”
顏穠輕輕“嗯”了一聲。
“兇手總是喜歡將能露出重大破綻的東西揣在身上,我猜那個手絹應該還在他的兜裡。”
顏穠轉過頭,看著他堅毅的側臉。
白一茅自顧自地分析:“梁行淵是被煤氣爆炸的沖擊波給推到懸崖下的,廚房裡安放多少煤氣罐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邵嘉負責的,他與阮欽密謀的時候肯定來過公館,觀察過公館的地形,這才定下了這條計劃。”
白一茅所說倒是跟最後邵嘉提醒的差不多。
“所以,殺死梁行淵的兇手最有可能是他,即便他死了。”
顏穠愣愣地盯著他。
雖然他的肉體足夠性感迷人,但是他思考的時候更加性感。
顏穠在他嘴邊輕輕吮吸了一下,就好像要從他這裡吸取一些勇氣。
白一茅一愣,眼角隨即下撇,忍不住微笑。
“你啊……”他沙啞低沉的聲音無奈的放出,溫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只有一個問題。”
白一茅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說。
“你為什麼跟這裡的警察很熟悉的樣子?”
白一茅搓了搓手指,少見地露出一絲尷尬。
“不好說嗎?”顏穠松開攥住他衣襟的手,體貼道:“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