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欽煙色眼眸像是水中散開的濃墨。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真正入戲,成就真正的藝術。”
阮欽雙手搭在一起,放在鼻尖兒前,他凝視著顏穠:“艾情是藝術。”
愛情是藝術。
阮欽僵硬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
顏穠別開了眼。
梁行淵噙著抹笑意,輕聲說:“這部戲裡對身體的要求很高,你不需要節食嗎?”
顏穠:“我吃的又不多。”
中午吃的是牛肉麵,每人一碗,碗一樣大,面一樣多,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
梁行淵似笑非笑:“你剛剛翻面的時候我都看到了,下面全都是牛肉。”
顏穠:“好啦,分你一點,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顏穠夾著牛肉想要放到他的碗中,梁行淵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碗。
“我不要別的男人拿來討好你的東西,除非——”梁行淵突然一低頭,咬住了她的筷子,含住了那塊牛肉。
顏穠直接鬆手:“梁行淵。”她的聲音裡帶著警告。
梁行淵一愣,他嘴裡還叼著筷子,卻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臉。
顏穠笑說:“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入戲瘋魔了而已,就不用跟我見外了,我不介意的。”
但是,他介意啊,介意死了。
梁行淵死死捂住了臉,他隨意找了個話題:“阿穠。”
“嗯?”
“你不覺得廚師有些太過偏愛你了嗎?”
顏穠笑彎了眼睛,口中卻說:“巧合,巧合而已。”
吃完午飯,拍攝又開始了。
然而,程序又在顏穠這裡卡住了。
周寒山盯著顏穠微微鼓起的腹部,眼角一抽,沉默良久,才說:“你……幾個月了?”
顏穠不好意思,低聲說:“中午稍微吃的有些多了。”
周寒山的嘴巴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要罵人,最終強忍住了,他一扭頭,對著正偷笑的喬文罵道:“你有什麼好笑的,你那肚子不是也快要生産了!”
“走,去研究研究你滾樓梯那一幕怎麼拍!”
周寒山為了幫住喬文找到落下時最好的定點,特地找了一截粉筆,在樓梯下畫了一個人形輪廓。
“真晦氣,這不就是犯罪現場劃得那道死人白線嘛。”喬文偷偷嘀咕著,額頭卻驟然被敲了一下。
他連忙伸手接過被自己額頭反彈掉落的粉筆頭。
周寒山抱著胳膊,一副對他深惡痛絕的模樣。
喬文像倉鼠一樣鼓了鼓臉頰。
周寒山用腳尖點了點自己剛剛畫過的地方:“看見沒有,就這兒!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滾下來的時候,就躺在這裡,姿勢一點都不能有差錯!”
話音剛落,只見窗外閃過一道白光,恍若白晝,屋內所有的燈驟然熄滅。
緊接著,震天動地的雷聲怒吼而來,連地面都在顫動。
沒過多久,外面重新恢複成漫無邊際的黑暗,屋內也陷入猶如泥濘般的黑夜中。
“這、這是停電了?”喬文顫巍巍出聲。
周寒山沒好氣說:“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