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了,然後像狗一樣跌下來開始又哭又爬。
他躺在病床上沉默不語。
然後不一會兒,喬林也光著屁股從手術室裡跑回來了,兩人面面相覷,繼而都猛地笑開了。
“兄弟啊,兄弟!”
“哈哈哈哈哈!咱倆這默契可以的!”
兩人都臨時後悔,不做手術了,醫院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收了他們一些錢,然後讓兩人從哪兒來就回哪裡去。
在喬林回臺灣之前,哥倆坐在醫院草坪前面的長椅上聊天。
“其實我在手術室聽到你的動靜了。”喬林說道,一臉感慨:“當時我褲子才脫呢,聽到你在外面鬧就知道你後悔了,然後自己躺手術臺上盯著燈光想了想,覺得沒意思,我現在就可以打扮的美美噠,沒必要特意去變成女人再打扮的美美噠,無用功。”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變成女的他還是不愛我,無用功。”
“那燈光可厲害了,簡直是醒腦神光。”
“對呀,比心理醫生都管用,躺那兒照一照,自己就想開了。”
兩人對手術室的照明燈贊不絕口,之後又互相問今後的打算。
“就繼續做偽娘唄,最好能找一個相關的工作,不然老吃我姐的也不是事兒。”喬林說道,他腦袋笨,高中畢業就沒讀書了,在他姐開的品牌服裝店裡當導購員。
然後問雲天賜:“你呢?”
“繼續回去讀高中嘍。”雲天賜說道:“明年我就高考了,我爸媽還指望著我繼承我家的事務所呢,不考個好大學不行。”
喬林就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一臉認真:“兄弟,聽哥一句勸,那男人該疏遠就疏遠吧,別念著十幾年的交情捨不得放手,痴情是好的,但痴情過頭就成犯賤了。”
之後喬林就走了,和他姐回臺灣去了,雲天賜就在那兒想他的話,然後在上回國的機場前想通了。
他就笑著跟他爸媽說:“爸,媽,我這手術沒做成也算給咱家省了一筆錢,要不……咱們用這筆錢搬個家唄?”
他爸媽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著複雜,也有著溫情。
他們想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也是忽然想開,背井離鄉的。
於是就這麼搬家了,從市東區搬到了西區,從原來的別墅小區到新家坐地鐵都得一個小時,在這個有著千萬人口的大都市足夠阻隔兩個人的訊息了。
轉學轉到了二中,不過雲天賜在家自學,一來不想讓花年打聽到他,二來他落下了足足三個月的課,跟不上,三則是二中的師資不如一中,四則是融入新班級也麻煩。
他那樣的身體,沒了花年幫忙打掩護,萬一不慎出了紕漏被人發現了就完了。
所以不如請名輔導私授,各個方面都好。
而忽然的搬家,雲天賜是不捨的,但更多的爽快,唯一覺得抱歉的是花年爸媽,他們待自己真的和親生的一樣,所以雲天賜親自去給他們賠禮道歉。
就真心實意、毫不隱瞞的表示,他已經無法再和花年呆在一起了,為了兩人好,他們必須疏遠。
好在花爸花媽都諒解了他,還答應幫忙隱瞞,雖然覺得兩孩子鬧成這樣挺惋惜的,但雲天賜說的對,繼續呆在一起對兩人沒好處,分開才能大家都好。
雲天賜都想開了,做大人的不可能不理智。
於是這一分就是五年。
期間雲天賜也難受過,就跟毒.癮犯了似的想花年,打電話問喬林咋辦,喬林一邊刮腿毛一邊淡定說道:
“你就想想當初他拒絕你的場景就好了,寧願痛著也別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