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可能顯得很假,一樹就覺得影片裡聽到的帕青哥的聲音,就是他們之前聚會的家庭餐廳對面的那家,他的心裡無比篤定一惠就在那裡。這或許就是無法用科學邏輯解釋的雙胞胎感應。
“幸村你通知警察,我先走一步!”一樹說完,從公寓的角落裡翻出了一根已經沾滿了灰塵的棒球棍。
幸村攔都攔不住他,就見這個已經氣到極致反而淡定了起來的少年跑了出去。
擔心一樹鬧出什麼大事,幸村通知了警察之後,也跟上了一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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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昏暗的室內,腐臭和血腥味刺激著嗅覺令人作嘔。
藉著大島仁關閉攝像頭掉以輕心的瞬間,一惠掙脫了繩子略微鬆散的左手,迅速地解開了腰間的束縛後。
如她料想的那般,大島仁幾乎在她從桌面翻身下來的後一秒就朝她撲了過來。
右手還縛在桌角上,一惠按照自己計劃好的那樣,索性把牽制著自己右手的桌子整張搬了起來,狠狠朝著大島仁的方向砸去。
哐的一聲巨響,一惠和桌子一併砸在了地上,大島則被壓在了最下方。
桌腿被砸斷,一惠因此藉著這個機會掙脫了右手。繩子縛得很緊,因此那節斷掉的桌腿依然被繩子和一惠纖細的手腕纏繞在一起。
腹部留下的鮮血把一惠的裙子浸得猩紅,因為失血而完全褪去了血色的面孔看起來就像死去了一般。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帶來的胸口浮動都帶動著腹部的傷口一張一合。
這是唯一逃跑的機會。
人的求生欲是何等的強烈,一惠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纖長的雙腿劇烈地戰慄著。此刻她的模樣簡直像個喪屍一樣,根本在無意識地支配著身體的動作。
大島那肥碩的身軀倒地之後,再加上他的頭部受了撞擊,短時間內沒法快速地站起來。一惠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在砸開門的那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去見耶穌了。
外面的光線刺眼得沒法令一惠馬上適應,她看不清前面的路,只是一個勁往前跑。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的走馬燈,她好像在附近聽到了一樹和幸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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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樹和幸村要比警察到得早,雖然一樹根據背景音裡小鋼珠掉落的聲響猜出了犯人所在點大體範圍,可是僅僅只有這麼一條線索,要找出一惠,怕是有點困難。再者那個人結束了直播,難以想象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家庭餐廳的後巷因為發現了西岡真太郎的屍體而被作為現場用警戒線封鎖了起來,按照慣性思維那一塊地方是第一個被略過的目標。
一樹只是朝著那個吹著詭異陰風的小巷看了幾眼,可他拖著他的棒球棍轉身剛要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時,後巷的角落裡,走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
光是從輪廓一樹就一眼認出了自己的胞姐,他大喊了一聲:“姐!”
也顧不得警戒線的阻擋,一樹直接從那道黃色下鑽了過去,沖上前一把接住了一惠宛如破舊漁網一般的狼狽身軀。
“老姐……”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說哭就哭了。
一惠撐開自家弟弟的攙扶,就像從小到大她一直堅持著的,作為一個姐姐要站在弟弟身前的信念那樣,她靠著自己的力氣站在一樹的面前。
“老姐……”叛逆分子橫溝一樹從小狼狗瞬間變成了小奶狗,哭唧唧地喊著一惠,眼淚嘩嘩流了滿臉,看起來像個笨蛋一樣。
一惠盯著他那張老淚縱橫的臉看了數秒,一樹還以為姐姐要說什麼感動的話。哪知道下一秒,一惠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後者白淨的面板上瞬間多了一個血手印。
“……你哭個毛……報警啊!”
“嗚嗚嗚姐你打我都不痛了……”
一惠:……
“在來之前我已經通知了警察,應該很快就到。”此時也走了過來的幸村幹脆利落地解釋完畢,他直接把一惠打橫抱起,“一惠?一惠?”
確認性地呼喊著女孩的的名字,可從幸村將女孩抱起的下一刻起,懷中的那個人就沒了動靜,臉色慘白,毫無生氣。
女孩的模樣實在令幸村無法冷靜思考,有那麼一瞬,幸村確實因為一惠的樣子慌了神。深吸了口氣,幸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樹你在這等警察,我先送一惠去醫院。”
然後做出最正確理智的處理。
“我也一起……”
“你在這等警察,聽話!”
看到幸村陰沉的表情,向來和他不對頭的一樹居然乖乖服從了指令。小奶狗委屈巴巴地點頭應答道:“……好嘛。”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部分畫面描述我修改過,之前寫的更兇殘一些。
怕不和諧,所以改了下。大家可以適當誇張化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