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守住,那麼等周遭軍隊反應過來,從四周包圍而來。到時候,這些狄軍,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冀土。
生死存亡,擔在一人肩上。
呂烽揚起長槍,親自殺入戰局。
鐵槍所指,皆是腥風血雨。
呂烽便如一尾蛟龍,從城牆一頭,殺至另一方向。查缺補漏,施以援手。
鮮血撒遍牆磚,又順著牆磚縫隙滿溢而出,青灰城牆,半染暗紅,便像是為這城頭,帶上一頂血色氈帽。
繩索掛上牆頭,一根,兩根,三根……
雲梯架上牆垛。一架,兩架,三架……
狄軍湧上城牆,一個,兩個,三個……
黑潮漫上城頭,城牆擁擠不堪,冀軍陣線越推越後。
那防線,看著便像是絲線,一扯即破,可這絲線,又是由蛛絲擰成,堅韌異常。
每當撕扯至極限之時,呂烽便會如同奇兵天降。
任由你如何施為,用盡蠻力,他始終牢不可破。
攻城血戰,從午後,一直殺至夕陽下垂。
狄軍全軍出擊,呂烽防線,依舊堅守。
他便如一血人,渾身浸透。又似傀儡,面對殺戮不知疲倦。
日頭越降越低,終在最後一絲餘暉之時。
狄軍鳴金收兵。
帳下甲士,如同大潮洶湧,又似潮落無聲,退下城樓。
呂烽望向夕陽,用長槍拄著地面。
即便是他,這般廝殺下來,身上也是難免掛彩,如今看來稍顯狼狽。
可他眼中卻有希冀。
他做到了。
他們做到了!
呂烽望向四周,望向那些喪命袍澤。他們區區兩千人,竟然真將一萬大軍,攔在大慶城外。
他們能贏!
可是……
呂烽側耳傾聽。
方才戰至一半,城中已無聲響,為何此時嘈雜再現?
呂烽舔了舔幹裂嘴唇,心中疑惑,卻見到遠處信兵狂奔而來。
氣氛不詳。
“急報!”那信兵一邊奔跑,一邊呼喊,“大王子出擊迎敵,中伏潰敗,不知去向。二王子棄城而逃。”
呂烽只覺天旋地轉,勉力撐住身形,拽住那信兵肩膀,“大王呢?大王在哪裡?”
“大王……”信兵咬牙,“大王,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