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時,誰也不願值守。
再加上地處偏僻,想必也不會有人前來。那些狄國甲士便三三兩兩躲著,喝著小酒,用低語小聲談笑。
語聲散在雨中,飄散不遠。
誰都沒有見到,在那風雨之後,有兩道人影出現在營寨後側。
狄軍軍寨也是簡陋,破綻處處。
可雨中兩人,一人挎雙刃,一人背長槍,他們從未想過潛入,便這麼緩緩走向後方寨門。
步步逼近,值守甲士仍在談笑,尚未發現。
五十步。
談笑依舊。
三十步。
木質牆垛上,一名甲士終於反應過來,拍著戰友肩膀,“那是什麼?”
另一人原是靠著木柱,此刻扭過頭來,雙眼睜大,“站住!”
那聲音於暴雨之中,稍顯模糊。
二十步。
門外兩人,彷彿未曾聽到呼喊,交頭輕語。
“他們終於發現了。”
“還真是麻痺大意啊。”
更像是,面前這偌大營寨,如同根本不存於世。
十步!
“站住!”木牆上甲士拉開弓箭,“再不停下!就放箭了!”
咻!
挎劍那人突然抬手,鐵箭劃破長空,撕開雨幕一角,刺穿甲士咽喉。
“聒噪。”
中箭那人捂著喉嚨,滿面苦澀,鮮血崩了身邊同伴一肩。
身邊那人驚得面色發白,“蹬蹬”兩步,敲響身側銅鑼。
“咣!咣!咣!咣!”
銅鑼炸響。
剩餘甲士放聲嘶吼,“敵……”
又是一箭破空!
“襲”字尚未開口,已然滅在口中。
銅鑼餘音未消,那死寂營寨,終於熱鬧起來。
“這弦也不能用了。”林火收了弓箭,扭頭看著身邊呂烽,“他們還真是不當心,到底是來幹嘛的?”
兵甲從帳篷之中,人潮湧出,便如螞蟻出洞。
“無所謂。”呂烽看著營中甲士,抽出背後長槍,輕握槍尾,垂於地上,槍尖滑過水窪,劃開層層漣漪,“殺完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