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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連串,噼啪不停。
斥候跪在馬前,濕發黏額,卻不敢妄動。
暴雨敲鐵甲,水流順著刀脊,滴落地上。拓跋元一橫刀立馬,卻是望著面前雨幕,心中不知何想。
“狄國。”拓跋元一低聲說著,“冀國。”
斥候不敢多言,抬眼偷看拓跋元一臉色。
拓跋元一仍舊未動,卻是他身後那人,揚鞭向前,“你先退下吧。”那人沉聲說著,暴雨將他短須染濕。
“老大。”那人頓在拓跋元一半個馬身之後,“如今應當如何決斷?你倒是說個話,讓兄弟們等著,畢竟不是道理。”
拓跋元一終於收回目光,“馬嶺。”
他輕聲說著,“你跟我最久,我不再時,便由你坐鎮。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馬嶺沉吟片刻,拱手回道:“下屬,不敢妄言。但老大,兄弟們多是冀國出身,而且老大你本就是那……”
“可以了。”拓跋元一回過頭來,看了眼馬嶺,“收兵吧。”
馬嶺微微愣神,欲言又止,終是鞠了一躬,揚起手掌,運起體內真元,“收兵!”暴喝聲,穿透雨幕。
雨中人馬,緩緩收起,未見慌亂。
這些人原就是老兵出身,軍紀刻在血中。
拓跋元一跨了戰馬,回轉馬身,與馬嶺並肩而行,“小馬,可是怪我。”
馬嶺搖了搖頭,“老大做這決定,自然有老大的道理。”
拓跋元一搖著腦袋,“我們相識七年,你心裡想些什麼,我還不明白?從那日和我一同叛出冀國軍營,你便念念不忘回頭。”
馬嶺咬住牙關,“老大不要瞎想,自從那年你從萬軍從中將我背出,我馬嶺這條命就是老大你的。”
拓跋元一看著他,“可你還是會想。”
馬嶺瞥向一邊,“天遠縣外,我倆還一同下過田地,無論過去多久,我們依舊是冀……”
“我們是馬賊!”拓跋元一將他生生打斷,“從上山那天起,我們便不是冀國人,不是狄國人,什麼都不是。我們只有一個身份。馬賊!人人得而誅之的馬賊!”
馬嶺微張其嘴。
拓跋元一按住馬嶺肩膀,“即便是我們自認冀國人,冀國便會接納我們?即便今日我們下山幫了那官兵,明日他又會萬人圍山。下一次……下一次,我或許就不能把你背出來了。”
馬嶺嘆了口氣,“我讀書不多,可先生說過,未有國,哪有家?”
拓跋元一冷冷笑著,“教你這話的先生,如今又在哪裡?”
馬嶺無言。
“沒有家,何以為國?若一國為一大家,又豈會對家人,對我們棄之不顧?”拓跋元一策馬向前,“這冀國,還能留戀什麼?我們是馬賊,我們是沒有身份的鬼魂。坐享其成,讓他們兩敗俱傷,這才是正途。”
“走吧。”拓跋元一向前走遠,留給馬嶺一個莫名背影,“我們回家。”
潰刀寨,收兵回營。
山林之下,狄國營寨,落雨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