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笑眯眯地說道:“客官,一看你們就是異鄉人,對這不熟。這樣,我讓店裡夥計陪你們管家一起,也能為您省些功夫。”
山師陰看了掌櫃兩眼,揮了揮手,“也就麻煩掌櫃了。”
掌櫃的並不在意,招呼夥計領著花袍與呂烽走遠。
入得店中,眾人被掌櫃領到雅間,點了一桌飯菜。
飯菜也是平淡無奇,林火雖是心中疑惑,但他信任紅袍兒,只管吃喝。
席間,掌櫃似乎心懷歉意,親自端菜上桌。還特地敬了杯酒,“小人觀客官富貴豪氣,真是心生敬仰。”
山師陰似是喝得高興,隨口說道:“掌櫃可是會說話。”
“皆是肺腑之言。”掌櫃又給山師陰倒上一杯,“不知客官往哪兒送貨?”
山師陰答道:“往北。”
掌櫃正色道:“那客官可得聽我一言,往北並無官道,只有三處小道。客官只可行那東側蛇身小道,另外兩道,多有山匪出沒。”
山師陰聽聞此言,也是臉色一沉,“多謝掌櫃告知。我差點誤了大事,這滿車珠寶……”說到此處,他突然臉色微變,閉口不言。
掌櫃哈哈一笑,“喝酒,喝酒……”
又是觥籌交錯。
待得換好車軸又備了些幹糧,山師陰已是醉眼朦朧,被林火背到車上。
掌櫃向他們揮手告別。
林火也是無奈,他們這一頓酒,店裡都沒了別人。他還是沒有鬧清緣由。
迎著夕陽,眾人出城,向北而行。
行到岔路,山師陰從車裡冒出頭來,“走東面那條小道。”
林火趕車入路,眼前小道細而幽長,他笑著說道:“出來醒酒?”
“這點酒,又算不得什麼。”山師陰淡淡一笑,“你是不是,心存疑惑?”
林火點頭不語。
山師陰靠著車框,“你可曾發現,店中少了幾個夥計?”
林火皺了皺眉,“或是出外辦事?”
“不。”紅袍兒搖了搖頭,“他們是通風報信。”
林火聞言一窒,“這是黑店!”
山師陰笑道:“我隨父親行商多年,對道上規矩還是懂的。若是山中有匪,最近城中必有眼線,否則如何能夠把握時機?平日裡,我們入城都要予這些眼線好處,這趟貨也就可以順利。今天,我就是給他們魚餌。”
林火豁然大悟,“你給他們下套。”
“沒錯。”山師陰勾唇笑著,“我為讓他打消疑惑,還讓花袍做了出戲。與他們夥計去換車軸時,讓他漏了口風。我們掛的‘吳’家商旗,多在盼雪以南活動。此次往北,特意低調,因為車上價值不菲。”
林火點頭,“肥羊入口,誰會收手。那這條小道……”
山師陰指向前方,“你看。”
林火定睛去看。
只見夕陽西下,小道遠處,人影斜長。
匹馬,單刀,氈帽。
粗獷聲音回蕩小徑,“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
單刀指地。
“留下買路財!”
山師陰打了個哈欠,“還真是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