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不願相信眼前一切,她無法承認,自己心愛的家鄉,成了血肉戰場。
突然後背傳來一股巨力,南柯跌下城頭。
背轉身去,見著個挺拔背影,“為什麼?”
那背影一動不動,“你太讓人失望。”
失望?南柯好想問出口,可她啞口無言,身子下墜,越落越快。
最終卻未撞上堅土,而是“撲通”落入水中。
那是一潭溫水,滋潤全身,讓她無比舒適,只想就此沉醉。沉眠水底,何嘗不是一種解脫。這些年,她活得太累了,太累了……
南柯蜷縮起身子,任由身子往下沉淪。
水面光影消失不見,黑暗將她緩緩吞噬。
“南柯姑娘……”
南柯睫毛微顫:南柯姑娘?是在叫我?可我不叫這個名字……
“南柯姑娘。”
南柯睜開雙眼:他為什麼一直叫我?他到底是誰?
“南柯姑娘!”
南柯望向頂上光亮,她已沉淪太多,只能見到一點白光。
“南柯姑娘!你快睜眼看我!我不許你有事!”
南柯並不想動,可那點白光,離她越來越近。
身子融入白光之內。
她睜開沉重雙眼,看著屋外光亮,照進屋來,灑在床腳。額頭上似乎蓋著棉布,她只覺得自己嗓子冒火,身子疲乏,根本抬不起來。
艱難扭過頭去,見到林火趴在床邊。
他似乎被南柯動靜驚醒,揉著眼眶坐起身來,睡眼惺忪地拾起手,拿走南柯額上棉布,又從身邊水桶裡拿出一條,擰了擰就要為南柯敷上。
只是,他這動作定格在半空。林火與南柯對上雙眼。
林火兩眼陡然睜大,驚喜出聲,“你醒了!”
南柯就連點頭都累,只是努力發出聲響,“水……”
林火騰地站了起來,稍有踉蹌,便行到木櫃邊,倒了杯水,又將水壺與木杯都拎到床邊。
南柯掙紮著想要起身,林火放下水壺,將她扶了起來,將水喂到嘴邊。
只喝了半杯,南柯便覺得有些氣喘,複又躺下。
她這才發現面前林火憔悴不少,雙眼微微凹陷,面色發黃。
“我這是……怎麼了?”南柯輕聲問道。
林火按住她額頭,似是檢測體溫,點了點頭才回答道:“你病暈過去了。”
南柯微微一愣,“……幾天?”
林火喝了杯水,“四天了。”
南柯沉默,想到這些日子都是林火在照顧自己,便覺得過意不去,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火見她沉默,張口解釋,“南柯姑娘,我是照顧你傷勢,逼不得已,沒有亂看,也沒有亂摸。如果,如果你介意得很,我出了這冢就自挖雙目。”
南柯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