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影屏息,沒有回答,是有一點嚇人,以如今醫學美容的發達,這樣的疤痕有五六成以上是可以被撫平的。
這群人不差錢,為什麼奧娜沒有去處理掉傷疤呢?
“阮先生不讓,”奧娜紅唇微掀,“他不讓,我便只能留著,留著就只能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哪裡還配得上陸?”
突然怎麼就扯上陸靳泓了?
趙影抱著茶杯,有些酸溜溜地想,就算沒有這道疤,陸靳泓也是自己的!
“愛,而不得。”奧娜輕聲說,“你我同病相憐。”
趙影終於聽懂了一點,奧娜是信了她跟陸靳泓演出的這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把自己當成同道中人了,再加上她與那個叫阿蘇的女孩有幾分相似,這才對自己有些不同。
“我從小喜歡陸靳泓,但他對我一直就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趙影說的話真假摻半,聽起來反而更可信一些。
“我知道,陸這個人心裡沒有情愛,只有事業。”奧娜說,“所以能陪在他身邊就知足把,別指望著還要他的心。”
“事業?什麼事業啊……”
“跟著阮先生,二把手的位置遲早是他的。”
趙影故意說:“阮先生身邊最得力的人,不是你嗎?”
“我?”奧娜笑不及眼底,“我只不過是個傀儡。阮先生對陸的信任都比對我多。”
這超出了趙影的理解,可是她也不敢再多追問,怕惹得奧娜生疑,只能抱著茶杯,小口小口地抿酒。
陸靳泓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胡亂紮著小揪揪的趙影正抱著茶杯對著窗外放空,而她身邊的床上趴著頭發散亂的奧娜……一貫用卷發將臉上傷痕遮蓋得嚴絲合縫的女人此刻大咧咧地側臉趴著,睡得正香。
室內滿是酒香。
畫面既和諧,又詭異。
陸靳泓走近,才發現趙影的茶杯裡居然是紅酒,頓時惱火,一手把杯子拿來,對著窗外一波,沉聲說:“你瘋了?身上有傷你居然喝酒?”
“沒怎麼喝……”就幾口而已。
“一口都不該喝!”陸靳泓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薄針織衫,領口微松,能看見平直的鎖骨和結實的胸肌。
趙影甩了甩頭。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不應該啊,她的酒量三五杯白酒是放不倒的,怎麼抿幾口公裡而已,就對著陸靳泓想入非非了呢?
看見她迷迷瞪瞪的模樣,陸靳泓無奈地說:“空腹喝酒的?”
趙影揉了揉肚子:“……嗯,食堂一直沒送飯菜過來。”
“空腹拿四五十度的酒當飲料,長本事了你。”
趙影“啊”了一聲,委屈地說,“我不知道是烈性酒……是奧娜來找我喝的。”
陸靳泓看了眼動都不動的奧娜,眼神很冷,用口型比劃說:“不要太親近她。”
趙影點點頭,直接說出口:“可她有點可憐——”後面幾個字,被捂進陸靳泓的掌心。
他搖了搖頭。
趙影點了點頭。
陸靳泓這才放開手:“今天寨子裡人手不夠,沒人來送飯菜,我帶你去吃飯。”
趙影被扶著上了輪椅,稀裡糊塗地問:“我可以跟著你出這個門嗎?”
陸靳泓推著她,對大鐘說:“奧娜小姐就拜託你了。”
大鐘點點頭,“吃過飯還請送趙小姐回來。”
很客套的對話。
可趙影卻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默契。
寨子很大,趙影被陸靳泓推著,走在天色已黑的林間,前後幾乎不見燈火,更沒有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