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見,奧娜都是不可一世地模樣,一個不爽就要爆了對方的狠角色,趙影幾時見她這樣示弱?
她怯怯地說:“你還oser,那我是什麼?”
“你?”奧娜挑唇,半真半假地說,“你是幸運兒。”
趙影搖頭:“有這麼倒黴的幸運兒嗎?腿殘了,臉花了,竹馬變成前男友,還被關在離家十萬八千裡的地方,連聲平安都報不了。”
“起碼你有想跟對方報平安的人。”奧娜對著酒瓶子,灌了一口,“光這一點,就挺幸運的。”
這話裡居然有濃得化不開的感慨。
趙影是做記者的,天生嗅覺敏銳,立刻察覺到奧娜話中地愁緒,順勢問道:“難道你沒有嗎?”
“曾經有。”
“現在呢?”
奧娜沒說話,喝了口酒,然後拿酒瓶口子指著趙影。
“我?”趙影一頭霧水地指著自己的胸口。
奧娜嘴角彎了彎:“這條裙子的主人。”語氣居然出人意料的非常溫柔。
趙影低頭,看著柔軟精巧的紗籠,她就說嘛,這麼乖巧的裙子怎麼也不是奧娜的。
“她人呢?”
“死了。”奧娜冷冰冰地回答。
趙影連忙道歉:“抱歉,我不該多問。”
“沒事,死了挺好的,解脫。”奧娜咕嚕咕嚕地灌酒,就像在喝果汁,“不然她也像我現在這樣,也就成了oser。”
趙影看出奧娜今夜來,就是想來找她說話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親近她總比得罪她要強。
“能說說你跟她的事嗎?”
“她?沒什麼好說的。跟你一樣沒胸沒屁|股,腿又短,還愛哭,要什麼沒什麼的……”貶得一無是處。
可看著虛無處的眼神,卻超乎尋常的溫柔,就像隔著時空看見了她口中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趙影從來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相反的,她比大多數人更容易共情,這使得她很容易走進被採訪者的內心,同時,也更容易受到真相的傷害。
比如,現在。
內心裡,她知道奧娜是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可仍舊會被她所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所打動。
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惡人,就算有,也不是眼前的這個。
趙影伸手,去夠窗臺上的茶杯。
“嗯?”奧娜用眼神詢問。
“忽然有點兒想喝。”
奧娜把杯子遞給她,笑了下:“酒品好麼?”
“還行吧。”起碼紅酒喝不醉她。
趙影喝了一口,香醇滋潤,確實是好酒,放下杯子才發現奧娜正盯著自己,眼神溫柔。
“你跟她,可真像。”
趙影知道她在說紗籠的主人,但是不能確定那女孩跟奧娜究竟是什麼關系。
奧娜俯身,湊近她:“她叫阿蘇。”
隨著俯身的動作,一直被奧娜用來遮蓋臉頰的卷發鬆散開了,那塊糾結猙獰的巨大疤痕露了出來,從眼尖直到嘴角,讓人不敢直視。
原本明豔嫵媚的面容,與這道疤痕形成鮮明對比,更顯得觸目驚心。
趙影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視線從疤痕上挪開,就叫奧娜居然自己將頭發撩到耳後,露出半張從不示人的臉蛋來。
“很難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