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眼眶通紅,咬緊牙關:“沒有,你別亂想,好好養胎,她說了會回來陪你生寶寶。”
……那天以後,sk集團大廈裡再沒有出現過宋少的身影,傳聞他去了中東的幾個小國,還有尼度和坎鐸考察專案。
“宋少是想完成趙記的遺願。”
人們這樣說。
趙影醒來的時候後腦勺鈍痛不已,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這是在哪?
腦海裡裡混沌不堪,花了許久才找到一點頭緒——在坎鐸的森林公園裡,她和宋彥被某種東西追襲,分頭逃生,然後她忽然被灌木叢裡跳出來的人夯中了後腦勺。
那不是什麼野獸。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趙影恍惚看見了那人的面孔,依稀覺得在哪裡見過。
那人像在拖什麼獵物似的,把她塞進了袋子裡。
趙影不敢輕易動彈,怕被人發現自己醒了,側耳傾聽,有水聲和馬達聲,身體隨之起伏——他們在水面上,正在疾行。
她頭上被套了黑色的袋子,此刻一點光也透不出來,大概是已經入夜,或是被關在船艙之中。
她和宋彥在森林公園的時候不過下午三點,居然昏睡了這麼久嗎……
漸漸的,麻木的四肢恢複了直覺,她試著轉動被綁縛在身後的手腕,發現對方綁的繩索並不專業。陸靳泓是教過她的,除了部隊裡才用的那種複雜繩結,其他的束縛對她來說都是小兒科。
不過三兩下,繩索就已經形同虛設。但她並沒有立刻去解頭罩,而是將繩子虛握在手中,靜觀其變。
果然,不多時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說的是坎鐸的方言,她能聽懂一些。只有一個人的聲音,大概是在打電話。
“貨物到手了,半小時內到指定的地方,我要美金。”
看來這個人是受僱而來,而且是目標就是她。
因為陸靳泓的緣故,趙影對坎鐸並不陌生,但也沒的罪過什麼當地的人,如今突然被俘,除了那個據說隻手遮天的阮氏之外,她實在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她本人與阮氏沒有多少牽連,唯一的關系只有……陸靳泓。
趙影快速地做著分析,難道是因為在楠都設計不成,阮氏又出新招想透過擄走她來誘出陸靳泓嗎……
無論如何,她只剩半小時的時間可以想辦法脫身了,一旦被“交貨”,就不是對付一個人那麼簡單了。
這樣想著,趙影悄悄地將背後的繩索分別攥在手心,屏息等待那人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機會。
終於,她聽見男人拖沓的腳步從身後走向前方,似乎還在喝什麼,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是時候了!
趙影悄無聲息地扯開頭罩,終於看見那個將自己塞進蛇皮袋的東南亞男人,正毫無防備地仰頭灌水,絲毫沒有察覺“貨物”已醒。
很好。
趙影飛快起身,一手持著繩子的一段,躡手躡腳地近身上前,出其不意的弓膝正中對方的膝蓋窩。
那人措手不及向前跪倒,還沒鬧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發現自己已經被鎖喉,粗麻繩將脖子勒得頓時目眥欲裂,雙手扒住往外拉扯,連一半的力氣也使不上。
這一招,陸靳泓教趙影的時候說過:“對付力能比你好的人,只能巧取,不能硬抗。每個人的弱點不同,但每個人都最無法防禦來自視線之外的攻擊。如果你用了這招——鎖住了對方的喉,就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不能再給他還手的餘地,否則死裡逃生的人,你無法確定他會做什麼。”
這句話在趙影的記憶中閃過,猶豫和恐懼交替佔據她的大腦。要逃走,她手裡唯一可以用的武器只有這個繩索,別無選擇,可她並沒有做好奪走別人生命的準備。
就在她猶猶豫豫的時候,突然從大腿根的地方傳來尖銳的疼痛,藉著天際的月光,她看見了那人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上面還帶著她的血。
她忽然懂得了在尼度的那個驚心動魄的夜,陸靳泓的選擇。
那天,盡管他叫她不要看,卻還是在她面前擊斃了向她開木倉的熊輝。
那個時候,他所面臨的的也是這樣的選擇吧——想救人,每條生命都來之不易,但為活下去,為了讓摯愛活下去,必須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