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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塵心底頓時存了疑惑,只是面上不顯,帶了幾分冷淡的笑容:“祖母近來身子本就不好,今日又鬧騰的太厲害,先歇息了。表舅母有什麼話不妨待過幾日再說。”
周唐氏一聽,頓時覺得不過是緩兵之計,但她心裡卻依舊有些不甘心,冷哼一聲:“別以為在老太太跟前得了臉就能頤指氣使,別忘了我可是你的長輩!”
孟如塵眉毛一挑,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不知道什麼長輩、晚輩的,我只知道揚表哥苦讀多年,就指著秋闈應試,中榜題名——表舅母若是在這麼鬧騰下去,莫說表妹的名聲不好聽了,說不好還會連累揚表哥......這其中的關竅,表舅母這樣的聰明人不用我多說,想必也是清楚的。”
養女與親兒,孰輕孰重,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原本還預備杵立院子裡不走的周唐氏,聽了此言不過一甩帕子,冷哼一聲離開了。
孟如塵無奈搖了搖頭,跟著離開了含頤院。
京都的天氣就在這幾日暖和了起來。
四月正是踏青的好時節。
孟如襄回安平王府前被孟老太太單獨留在屋裡談了半晌才出來,後來什麼話也未說直接帶著靈兒回了安平王府。
而原本以死明志的周香月,像是聽聞孟如襄不聲不響的回去,也未提及此事,便只是安心休養著,不作他事。
倒是周唐氏,說什麼丫鬟伺候的怎麼及得上母親,向孟老太太請求後,也住進了清悠院的東院,只是東院原本就只有兩間廂房與幾面隔間,如今周唐氏住進來,兩間廂房便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原本單獨住在廂房裡的周香月身邊的二等丫鬟流雲也只能老實將房間騰出來,自己搬到了西院裡與大家挨著睡。
一時間倒沒什麼,只是這流雲單獨住慣了,周香月性格溫和也從不斥責,或許更介意自己是表親關系,莫說打罵,就算是呵斥也是從未有過的,因此流雲去了西院,很是不習慣。丫鬟房裡近來更是淨出些對罵動手的事。
好在青溪年紀長一些,又有紫竹從旁協助,這才堪堪能維護暫時的平和。
周唐氏就更為囂張了,住進了院子裡,三天兩頭地挑刺找事。
今日說喝茶的水壺太過樸素廉價,要求換成官窯瓷的;明日又嫌棄屋裡的陳設擺件太過簡單,還厚著臉皮到主屋裡討多寶閣上的描金釉瓷盤和前朝李唐的畫作,孟如塵只笑著應付,且讓人將東西送到東院去,她才心滿意足地且得意著離開了。
“小姐是怎麼了?”明珠瞪大眼睛,又氣又急,“那賊婆娘居然還有臉上門討要東西,真是厚顏無恥!可再說,她厚顏無恥也就罷了,小姐您怎麼能就這麼給她了?這不是助長了她的氣焰?”
方才廚房裡又是出了事,是伺候周唐氏的小丫鬟說是周唐氏想要吃金絲軟糕,問小廚房的媽媽會不會做,可小廚房的媽媽們怎麼會做山西地方的糕點?想著孟老太太是山西的,於是好言讓小丫頭去大廚房問問。
可那小丫頭居然冷眉豎眼地,下巴抬得比誰都高,說做不出來就是故意敷衍表太太,非要讓廚房的人做出來不可。
那小廚房的幾個掌廚媽媽自然是不會做的,於是小丫鬟搬了凳子一普股坐在了小廚房門口,只放下話,讓廚房的人非得做出金絲軟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