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柔弱如柳的姑娘,實際卻是個性子比誰都要剛烈的。
一時想著也是亂如麻,孟老太太揉了揉鬢角,疼感一陣一陣地襲來,攪的她只覺得頭痛萬分。
外面的秋霜很快打簾子進門:“表小姐的血止住、也上了藥,方大夫診斷說這傷得靜養幾個月,否則容易留下病根。”
楊嬤嬤問:“開了藥嗎?”
秋霜點頭:“開了藥方已使喚人去抓了。”
孟老太太像是無力一般,道:“讓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將她抬回去,小心一些。”
秋霜應聲,但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立在原地有些猶豫道:“表太太還立在外面,說是這事沒個結果她便不回外院......”
沒等孟老太太說話,孟如塵先冷笑一聲:“方才還一副疼惜香月表妹的模樣,此時她不守著表妹,卻到祖母這裡要什麼結果!”她起身施禮,“祖母莫動怒,待我去打發了她。”
孟如塵跟著秋霜走了出去,楊嬤嬤嘆道:“不是奴婢僭越,這麼幾個小姐裡頭,原先只以為七小姐是最為穩重、也是最出色的,五小姐雖性子急躁了些,但也是落落大方,二小姐與八小姐自小養在府裡自然不用多說也是好的......唯有三小姐自小被養在宜陽,可如今依奴婢看來,這三小姐卻是最為聰慧靈透的!”
孟老太太望著門簾,同樣感嘆道:“七丫頭雖然性子沉穩,但中饋之事卻知之甚少,就算是二丫頭,也只不過懂得寥寥,卻也是得了胡家這各個好人戶,這才有時間讓她慢慢學.........今日之事,三丫頭能有如此見地,倒也是教我訝異了。”
楊嬤嬤從爐子上提了小茶壺,慢慢地給茶杯注滿水,輕聲道:“誰說不是?看來元老太太是真心疼愛三小姐,才將三小姐教養的這樣好,之前還聽那李奶孃說三小姐在宜陽受盡欺負,性格又刁鑽怪異極不合群,經奴婢這麼久看下來,三小姐的性子卻是幾個小姐裡最好的,就算是嫁去侯府以後做了侯夫人,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孟老太太想必是同意這說法,因此她只是頷首,並未出聲反駁。
楊嬤嬤見她慢慢闔上眼睛,便輕手輕腳地將被蓋蓋到她身上,隨後退出了內屋。
......
周唐氏見原本見秋霜出來,一臉帶笑地盯著她。
誰知後面還跟了個人。
她頓時笑不出來。
“表舅母怎麼在這裡待著?”孟如塵見到她似乎很是驚訝,問道,“香月表妹不是被抬回清悠院了嗎,為何你還在這裡?”
周唐氏明知她是在裝傻,遂陰陽怪氣道:“我家香月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難道要個說法都不成?我說表侄女,您既然都要備著婚事了,就別再管這些事了,在我們那裡,要出嫁的姑娘還要手伸的長管家裡的事,嫁到婆家以後是不會有有好日子過的,您還是收收心,不該管的別管!”
她說這話時眉飛色舞,與剛到孟家那可憐的模樣簡直今非昔比。
可她說這話的地方是孟老太太的含頤院。
就算是再潑皮賴辣,也不會不識時務隨口亂說,她這模樣倒像是背後有人撐腰,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張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