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冠龐大,枝繁葉茂,已然將這個本就不大的院落遮了個嚴嚴實實。
令孟如塵好奇的並不是這棵樹,而是劉三小姐。
方才邀約她來瞧景觀的劉三小姐,此時卻瞧都不瞧一眼樹,而是一心向外,眼神不住地瞟向院子外面,似乎在期待什麼,卻又十分地失落。
劉六小姐則默不作聲地觀賞著院中景象。
三人同為銀杏而來,提議者卻一心向外,反倒是臨時被拉來的孟如塵與劉六小姐頗有興致觀賞。
各人各有心思,小院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好在這時辰不長,孟如塵覺著自己沒心情再待下去時,劉三小姐卻又好似活過來一般驚道:“我的耳墜子哪裡去了?!”
......
前院大廳裡,多有想討好宋決而上門的賓客用過午膳後便離開了。
唯有與胡天明相熟,私交甚好的幾名同僚留下。
而平日裡都嘻嘻哈哈胡鬧的這些人,此時卻個個正襟危坐地坐在凳子上。
主位上坐著的那位一臉冷漠的英俊男子,不是宋決又是誰。
宋決雖說是穆候世子,但他將軍的銜位可是用實打實的軍功換來的。無論是以往的軍營,還是如今的禁軍營,但凡是見過他手段的人,沒有一個敢在他面前放鬆懈怠半分。
可如今偏偏有個人不懼於此。
“大人,今日是屬下祖母壽辰,不宜多飲,不如咱們改喝茶如何?”
胡天明一臉憨笑地問,不過很快他又道,“真可惜,婚宴那日大人也不過是飲了一杯,今日好不容易來一趟,卻還得顧忌著祖母不能多飲......”
見宋決看向他,一旁的一位將領急忙道:“大人莫怪,胡副尉不懂您的規矩,您萬莫怪罪於他!”
見胡天明一副懵懂的模樣,那將領心中忍不住著急。
禁軍營裡誰不知宋決對於擅自飲酒者的懲罰,前些年宋決剛奉任禁軍營羽林都衛指揮使時,羽林軍中有人擅自在軍營府衙中飲酒,而後被宋決以亂紀越規為名打了三十軍仗。要說這軍仗,二十仗都足以讓七尺男兒臥床數月才能下床,更何況還多出十仗......提起這茬,那將領看宋決的眼神都變了一變。
胡天明尤不自知,還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宋決瞥了眼那將領,卻並未說什麼。
那將領鬆口氣的同時,心中對於宋決特別優待胡天明的傳聞更加信了七八分。
胡天明再糊塗,也多少明白這其中的不對,於是收了幾分笑容小心吩咐小廝撤下宴席酒杯,換了茶奉上來。
眾人又自是正襟危坐地喝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