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塵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扶了起來。
“你想讓我怎麼做這個主?”
李媽媽猶豫地看了一眼孟如塵,嚥了咽口水道:“小姐,他畢竟是我那口子,我也不可能真正報官去抓他,這樣對我對新葉都沒有好處,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抓不到,要是可以,我想讓小姐幫忙安排新葉進府裡來。”
她又看了一眼,卻發現孟如塵面色如常,但也喜怒莫變,看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心裡莫名的就沒底,稍微停頓了下又說:“咱們孟府也是門戶大家,他爹也鬧不進來,再說我親戚那頭也是著急娶媳婦,時間久了這婚事自然就黃了。”
聽到這裡孟如塵認真思索了片刻,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李媽媽,你也知道我剛回來,府裡大小事務都由母親過手決策——”
聽到這裡李媽媽剛剛收回去的淚又忍不住盈滿眼眶。
“不過,”孟如塵面帶笑容,“你也是頭一回求我,而且又事關人命,你放心,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但這事來的太突然,我眼下也想不出有什麼兩全的法子......”
“傷者為重,你先回去照顧新葉,我思量下該怎麼辦,折後再說。”
李媽媽見她迂迴著不鬆口,也不應了她,不由地眼神裡透著著急。但今日她是擱下女兒緊趕慢趕回來的孟府,人在這裡,心卻一直惦念著家裡,見一時得不到準信,也不再停留,於是李媽媽千恩萬謝著說了一番話後快步離開了。
其餘人都在外間,內屋裡只有青溪與明珠在,說起話也就不藏著了。青溪看了眼窗外匆匆離去的李媽媽,不由地也是疑惑:“小姐,李媽媽是您的奶孃,自然跟您親近些,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明知道讓您去做這事對您沒有好處,還有可能被大太太抓住把柄,為何她還來求您?”
孟如塵將一旁架幾案上的書拾起來翻閱著,淡淡的說:“她是與我親近不錯,但再親近也沒有親女兒更親。”
明珠見她倆說話,更是不明白,不由地張口問:“小姐,青溪,你倆說的是什麼意思?”
青溪想了一下,說:“她明知道咱們剛回府還沒有站穩腳跟,再說她女兒也不算家生子,更不是從牙婆處買回來從小調教的,若是為了私情貿然去求大太太與老太太,說不定小姐之前做的努力,就全是付之東流了。”
這樣一說,其中意思就很明顯了。
明珠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小姐,李媽媽跟了您這樣久,怎麼會......”
“怎麼不會?”孟如塵頭也不抬,繼續翻了一頁書,“只要是人就都會有貪欲,有了貪欲自然不會將其他放在眼裡。”
明珠聽她這樣說,不由地面露擔憂:“那小姐您明知這是個陷阱,為何還要答應她的請求?”
“李媽媽是小姐的奶孃,算是沾了半個娘字,”青溪看了眼淡然閱書的孟如塵,娓娓道來,“眼下她為了親生女兒來求小姐,小姐為了恩情不能一口回絕,否則府裡的人、外面的人會說小姐是薄情寡義之人;但要是應承下來,小姐才剛府,在府裡是沒有決定權的——先不說大太太應允與否,光是逾規越矩這一條就足以能讓老太太對小姐失望了。”
孟族雖然落寞過,但破船也有三斤釘,以往的規矩與府例是一個都不落下、從未變過,而且經歷過上一世的孟如塵更是明白這個道理。
孟府裡尤其孟老太太更是講究這些,若是她貿然去求此事,縱然是剛回府不懂,但到最後的結果也都會成為,孟老太太覺得她作為嫡女行事太過無規矩,那與前世的遭遇又有何不同呢?不過是換了個法子罷了。
思及此,孟如塵笑道:“青溪說的對,因此我才沒有一口應了她,為的就是想看看躲在後面的人想幹什麼,若我沒有動作,她肯定是會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