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曜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就彷彿在看一場表演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可身後的其餘人卻坐不住了,這要是出了大事兒,廠裡可擔待不起,於是趕緊沖過來拉架,五個科級領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陳民翰和何日越拉開。
兩人可太慘了,身上都沾著血,也辨不清是誰的血,眼睛也腫了,臉也腫了,連脖子上都是深深的抓痕,陳民翰的鼻子還在一直流著血,止都止不住。
羅勝國在後面看著,猛地揉了揉臉,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趕緊送衛生所!”
陳民翰聲嘶力竭的朝羅素素和何日越喊道:“姦夫淫婦!你們就是合起夥來害死我的!”
何日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晃晃悠悠的還要沖上去打,被人拉住也一起送到了衛生所。
衛生所的醫生早就下班了,又被賀笑天一個電話給叫了過來。
賀笑天還沒走,他本來是不願意回家,寧可跟醫院值班的小護士插科打諢,誰想到竟然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自己家裡的人可差不多全來了,陳民翰也太慘了,像個戰場上的重傷員似的,路都走不動了。
他一晃眼,又看到了跟在後面的羅素素,羅素素今天也很美,小牛皮帶勒著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讓人心癢難耐。
羅素素倒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絲毫沒有面對姐夫時的熱情,賀笑天有點兒傷自尊。
同在這一個醫院養傷的,還有陳民翰的敗家弟弟張民祥,張民祥的手指頭已經不疼了,骨頭慢慢的長在了一起,但是長沒長歪卻不好說了,畢竟這裡的醫療條件也不怎麼樣。
他正在床上歇著,看牆上吊著的小電視,整個住院部就一臺電視,遙控器就在他手裡把著,他想看什麼就看什麼,誰也搶不過他,他把那股地痞小混混的習氣,也帶到了醫院裡。
他看著看著就發現外面亂成一團,好些住院的病人都跑下去看了,然後回來窸窸窣窣的說——
全是大領導們,聽說陳民翰和新來的大明星打架了,挺慘的,正包紮傷口檢查有沒有骨折呢。
陳民翰是張民祥的哥啊!
張民祥坐不住了,他一下跳下床,往人多的地方擠了過去。
剛擠到人堆裡,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直哎喲的陳民翰,陳民翰的確太慘了,當然他旁邊的何日越也沒好到哪裡去,可是懶洋洋站在一旁的羅素素,卻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受傷的不是她老公,是什麼不相幹的人一樣。
張民祥看到羅素素還是不由得打怵,他永遠也忘不了羅素素掰斷他手指的那一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女人是如何出的手,也根本不知道她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她就好像被妖怪附體了一樣。
想罷,張民祥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鬼故事,嚇得他都不敢往裡面湊了。
他跑到衛生所的服務臺,趕緊拿起電話給他哥家打電話。
趙慧蘭一晚上沒睡著覺,她總覺得今天眼皮直跳,要出什麼事兒,在燈光下,她盯著自己的胳膊一直看,時而覺得黑氣又進去了一些,時而又覺得看不見黑氣。
正在想著,張民祥的電話就打來了。
“大姨你快來吧!我哥被人打了,現在在衛生所呢!”
趙慧蘭腦子翁的一聲,嚇出了一身汗,言語中瞬間帶了哭腔:“哎喲,到底是咋回事兒啊!嚴不嚴重啊?”
張民祥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撓了撓頭:“大姨你還是快來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哎哎,我馬上來!”趙慧蘭掛了電話,拎起自己的小布袋子,小跑著出了門。
她不熟悉採油廠衛生所的地理位置,少不了跑了好些彎路,等到了衛生所的門口,熱汗已經打濕了單薄的布衫,少有的幾根頭發也緊緊的貼在她鬆弛的臉上。
趙慧蘭不管不顧的往裡面擠,一邊擠一邊抹淚:“民翰吶!你這是怎麼了啊!你好好的跟人家打什麼架啊!”
趙慧蘭一看陳民翰的臉,頓時心疼的無以複加,她最寶貝的大兒子,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了,下手的人也太狠了,太不留情了!
想罷,她轉頭怒視在一旁的何日越,甩起自己的布包就要往何日越身上砸,她才不管有多少人看著,她就是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趙慧蘭你夠了!”羅勝國咆哮一聲,一把推開趙慧蘭。
趙慧蘭畢竟是個女流之輩,羅勝國用的力氣又大,這一下直接把趙慧蘭推了一個跟頭,實實在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慧蘭尾巴骨上裡面傳來一陣鑽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