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同一愣,沒想到季青青的思維跳躍那麼大,於是回道:“當然是我媽了,哄哄她就簽字了,這事兒我爸都不知道。”
溫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正好,要是夏斯同找什麼不相幹的人當擔保人,她還嫌連累人家。
“你爸知道了你這公司,沒跟你鬧?”
夏斯同想起了夏老爺子呵斥自己的模樣,瞬間沒了顛鸞倒鳳的興致,他往床上一趟,揉了揉太陽xue:“他當然是不同意,其實青青,我如果找個代孕的話可能壓力會小一點。”
溫曜抬起頭瞧了他一眼,突然魅惑一笑:“你就沒想著找別人生一個?”
夏斯同看向季青青如花似玉的臉,心裡一陣酥軟,他被季青青的話給打動了,原來青青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解人意到了這個地步,他想伸手拉住季青青,把她抱在懷裡,卻覺得一陣倦意襲來,腦子不由得越來越沉,不肖片刻,眼前的景象已經模糊了,他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斯同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他夢見自己在醫院的病房裡,病房很陰冷,窗戶有些漏風,吹得窗簾飄飄搖搖,窗外在下雨,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上,發出噼啪的聲響。
這病房莫名有些熟悉,他謹慎的站起身,仔細打量著,突然發現躺在床上還掛著吊瓶的季青青。
夏斯同一陣驚喜,他趕緊幾步湊上前去,抓住季青青的手:“青青你怎麼不舒服了?”
季青青的臉色很白,嘴唇更是毫無血色,她的目光呆滯,長發淩亂的披散著,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夏斯同隱隱覺得不對勁,這個場景,怎麼那麼像季青青流産的時候?
正想著,天空中飄來一個聲音,那是他的聲音,冷酷無情,語氣中充斥著厭煩和不耐。
——我愛的是季純,不是你。
——如果不是錯把你當成她,我當初不會跟你上床,更不會娶你。
——現在孩子沒了,也該終止錯誤了。
——我可以給你錢,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和季純的面前。
夏斯同心中一顫,連忙大聲喊道:“不是!不是!我不要做這樣的夢!”他一低頭,就看見季青青的眼角緩緩流下淚來,淚水順著她光潔的面板滑到帶著消毒水氣味兒的枕巾裡。
她的嘴角動了動,無聲的悲鳴,眼中似是有了些神采,只是縈繞著憤怒與悲傷。
“青青,都過去了,我們現在好好在一起呢,你不要再讓我夢到這些了。”夏斯同拍著季青青的臉,卻發現,她瘦的顴骨都突出了,這本不該是一個懷孕數月的媽媽的狀態。
他猛地回想那天在餐廳,光彩照人的季青青根本就不是這副瘦削的樣子。
季青青啞著嗓子,用微不可見的聲音問道:“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
又有一個聲音回答她:“因為這樣,我才可以常常見到季純。”
夏斯同驚出一身冷汗,季青青的眼神晦暗,彷彿已經萌生死志,而當初的他並沒有注意,反而是扔下銀行卡就走了。
“沒有季純了,青青。”夏斯同跌坐在床邊,嘴裡無意識的叨咕著。
季青青好像突然恢複了力氣,她忍著小腹劇烈的疼痛,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的身形瘦弱的可憐,幾乎撐不起寬大的病服,她抬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輕輕唸叨著:“既然這樣,就把你一起帶入地獄吧。”
他看到季青青手指顫抖的抽過桌子上擺放的水果刀,由於是vip高階病房,醫院會提供水果拼盤,只是很少有病人吃罷了。
夏斯同眼看著季青青用水果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鮮血噴湧而出。
他的汗毛直立,腿都快軟了,連忙搖晃著季青青的身子:“你瘋了麼!你要自殺麼!”
可季青青置若罔聞,她藉著手腕上流出來的血,掙紮著,在病床上畫了一個狐貍臉,血紅的狐貍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凝視著季青青。
夏斯同彷彿被重錘砸中,驀然懵了,現在發生的是他走了之後的事情麼?
不,這都是幻想,都是夢......
可令他疑惑的是,再見季青青後,他只注意到她腳踝上勾人的小狐貍,卻沒發現她手腕上有猙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