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雙對上沈思語那好奇的眼眸,她只面無表情道:“其實,你不必知道。”
“為何啊?”沈思語無奈道:“莫非那人早就成親了?故皇叔想要保護好他的名聲,才會這般不願意道出?”
沈亦雙思索了一會,這才道:“算是罷,那人也確實成親了,且與自己的伴侶相處得甚是和睦,我可不願意去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那如此一來,還當真是可惜了啊。”沈思語不覺有些惋惜道:“想來那人上輩子定是一個大好人,積了甚多的功德,這才得以讓皇叔喜歡他的罷?奈何皇叔與他並無緣分,這才會錯過的罷,當真是可惜了。”
沈亦雙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繼續彈奏起她平日裡最喜的那首《越人歌》。
沈思語確實是聰明,也確實有些城府,但是當她面對感情的問題的時候,也最是愚蠢。沈亦雙如今已是這般明顯地暗示她了,她居然還能夠愚蠢到這般地步,還是不曉得沈亦雙道的是何人。沈思語又如何曉得呢?她的字喚作“木悅”,本身便是取自《越人歌》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而平日裡,沈亦雙最喜彈奏的曲子便是《越人歌》,其中所表達之意已甚是明顯了,一來表明她的心尖上確實藏著一個人,且那人卻不曉得她的心意。二來表明她的心尖上的人便是沈思語,那個姓沈名思語字木悅的人——沈思語。
不得不說,沈亦雙也是琴技高超之人,倘若論素塵已是琴技高超之人了,那沈亦雙與她也算是各有千秋了。不過沈亦雙主修還是武技,故她的琴技與舞技,相比較於她的武技,只能算是一般般的層次罷了。
沈思語也喜歡聽沈亦雙彈曲,普安帝也喜歡沈亦雙彈曲,奈何她再也沒有這個福分聽到沈亦雙的曲子罷了。
一曲畢,沈思語忍不住鼓了鼓掌,道:“皇叔的琴技當真是高超啊。”
“木悅,你可懂琴?”沈亦雙問道。
沈思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略知皮毛,應該算不上是懂琴罷。”
“可你可曉得,我方才所彈奏的曲子裡,到底表達瞭如何情感?”沈亦雙問道。
沈思語自然是聽出了,但是她卻並不想講太多,只好佯裝聽不懂,搖了搖頭,道:“不曉得。”
沈亦雙的眼眸裡多了些許沈思語看不懂的情緒,只是嘆了口氣,便不再說什麼了。
二人之間的氣氛便這般莫名地沉默了下來。
沈亦雙看向前方,神情也變得甚是柔和,道:“倘若可以,我當真只想要與心愛之人粗茶淡飯,靜享茶園,恬然日子。”
“可皇叔最喜的,從來不都是權力?何時也變得這般模樣了?”沈思語問道。
沈亦雙點了點頭,道:“那些不過只是我想想的罷了,在我的心裡,最喜歡的,從來都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沈思語無奈地抽了抽嘴角,道:“皇叔,你這般講,不太對了啊。即便你當真對我有什麼意見,也不能直接這般道出來了啊,我還在這裡呢。”
沈亦雙倒是一副淡然,道:“讓你曉得也無妨。不,應當道你原先本就曉得,如今不過只是讓我自己親口說出來的罷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那你,可當真以為,我是如此得不適合做一個皇帝?”沈思語問道。
沈亦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即便是如今,你依然還是有些優柔寡斷,為人謀者,最忌諱的,便是優柔寡斷,也最忌諱出錯。畢竟,倘若你犯下了錯誤,那為你的錯誤而背上性命的黎民百姓,便不能這般好過了。”
沈思語抱了抱拳道:“聽君一言勝讀十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