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晴搖了搖頭道:“你的手指只能動第一個關節,不可整個手指都跟著動了。”
杜雅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先與你介紹琴罷,宮的下一根弦便是二絃,名喚商。三絃名喚角,四弦名喚徽,五絃名喚羽,六絃名喚少宮,七絃名喚少商。”柳詩晴說著便看向杜雅南。
只瞧見杜雅南微微蹙了眉頭,似乎並未聽懂方才柳詩晴所言。
“那我便再講一次罷。”柳詩晴便將琴絃再介紹了一遍,道:“宮商角徽羽少宮少商,七絃你可記住了?”
杜雅南艱難地點了點頭。
“不必這般,凡事皆須有個開頭,慢慢來。”柳詩晴無奈地笑了笑道。
二人便這般在柳詩晴的內室裡練琴。
在門外駐足已久的柳父的神色卻有些複雜。
柳父眯起了雙眼,甩袖離開了。
柳父的貼身丫鬟見柳父離去,便也跟著離去了,卻不知柳父為何會生氣。
蛙聲陣陣,蜻蜓點水,紅蓮盛開,似水樓臺。
漫步在這般美景裡,柳父卻一直蹙著眉頭。
那貼身丫鬟便道:“不知為何老夫郎會這般煩悶?可否說出來,奴婢可幫老夫郎解憂解憂。”
柳父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棠梨,你可否覺得杜統領來尚書府來得太頻繁了?”
棠梨便是那貼身丫鬟的名。
棠梨福了福身道:“回老夫郎,大人這些年在朝野裡一直都沒有人願意與她來往,難得杜統領願意這般與她來往,老夫郎應當高興才是,為何卻愁眉苦臉呢?”
“有人願意與她來往是好事。”柳父道:“老身便怕,杜統領與婉兮並不是純粹的那般關系。”
棠梨頓了頓,她並不是不曉得柳詩晴與杜雅南的關系的,平日裡她們那般交好,棠梨可都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的。但她曉得柳父定不會接受這般事實的,便沒有與柳父講,如今看來,柳父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徹。
但她還是要佯裝疑惑道:“老夫郎的意思是?”
柳父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倘若當真是那般關系也未嘗不可。只是柳家向來家規嚴肅,斷然不能出現這般情況,這要讓老身如何向族裡的長老交代?”
棠梨這時也開始替柳詩晴和杜雅南擔心起來了。
方才柳詩晴聽聞杜雅南那番話後頓了頓,不過是她有些迷茫罷了。她確然是想與杜雅南共度餘生,但是她的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經商家族。
此家族家規嚴肅,一般不會有人違背祖訓的。而柳詩晴這般,已違背了祖訓。
柳詩晴是家裡的獨苗,倘若她跟杜雅南走了,那她的這一脈系便會從她那裡斷了。
而杜雅南也根本不曉得此事,只是一直在內心裡策劃著二人的未來。
柳詩晴深深地看了杜雅南一眼,道:“靜好,倘若我不能與你走呢?”
“為何?”杜雅南方才一激動,便不小心將琴絃挑壞了。
二人卻無暇顧及琴絃。
柳詩晴嘆了口氣,便將實情道出。
杜雅南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道:“莫怕,一切有我。我與你一同去對抗你背後的家族罷。”
柳詩晴在她懷裡堅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