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各有志,池清珩沒去,說按他這標準怕去了會把肖陽擠下來,就繼續呆在集訓營,肖陽便高高興興地逃離了同生共死好兄弟的陣營。
本來肖陽想邀池清珩當個伴郎的,池清珩自覺是大哥,不跟一堆小年輕站一起,就沒答應,只在賓客席坐坐就好,但沒想到之後兩人聊天之時,肖陽說方楠那邊的伴娘有個叫景瀟的,池清珩為這事兒罵肖陽不仗義,現在又放梁晃出來,這不成心坑兄弟嗎?
於是新賬舊賬一併算了。
“打住打住!”肖陽笑,“我是隊長,手底下的隊員請假出去找姑娘,我能拒絕批準嗎?現在的政策都是職業與感情這兩碗水要盡力端平了,端不平也得找找機會,你想我底下的兵一退伍就是光棍嘛,像咱當兵的,平常哪有時間去談物件,有機會就得牢牢抓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少跟我瞎扯淡,”池清珩冷言冷語,“趕緊隨便找個理由把梁晃給我召回來,管不住人也得管住他那張嘴啊,遇到誰張口就來。”
“我就批了他半天假,”肖陽一字一頓地說,“人早就歸隊了,不過阿珩,你這麼激動幹啥,我聽我媳婦兒說今天陪她去挑婚紗的是她發小,就是你那剛回國的侄女.......”
“侄女個蛋!”池清珩的聲音極度不爽利,“誰告訴你我有侄女了?”
肖陽笑了兩聲,停不下來,“阿珩,你在逗我嘛,我認識你那會兒,不就有個小姑娘老跟在你屁股後頭喊你叔叔,我見過,挺漂亮一姑娘,雖然沒跟她說過多少話,但我可是記得她叫景瀟,今兒我媳婦兒發挑婚紗的影片給我,我看了,是真的漂亮,怎麼,捨不得讓人梁晃追啊,我覺得梁晃挺好的呀,他可是我帶出來的兵,你還不放心嘛,他倆又是青梅竹馬,有感情基礎,發展起來就跟那火箭似的,嗖地一聲就上天了。”
“還是你上吧,”池清珩說,“不跟你扯了,再見。”
“還有緣再見嗎?”肖陽問。
池清珩:“看天。”
池清珩把手機扔桌上,心裡莫名一頓煩躁,果真跟趙振說的那樣,景瀟一回國,身邊鐵定少不了梁晃的身影。
四年了還在等,意志力跟他有得一拼啊。
恰恰好,趙振在外邊嘭嘭嘭地敲門,扯著嗓子喊:“阿珩?阿珩!在嗎你?打籃球去不去啊,一會兒隊裡在室內籃球場有友誼賽,你作為隊長,去觀觀賽加加油唄!”
池清珩抓住椅子把手往左邊一抬,側身過來,神情黯淡,“門沒關死。”
趙振就齜牙咧嘴地推開門,笑嘻嘻地小跑到池清珩身邊,“怎麼了你,臉色這麼不好,這批學員裡有刺頭兵?”
“誰搞的友誼賽?”池清珩問。
“邱曉天啊,”趙振說,“今天文藝團的來參觀軍營,他老婆也過來了,這不上場秀一波給他老婆瞧瞧嘛,小倆口結婚兩年了都還處在熱戀期,孩子也沒打算要,過得多愜意自在,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池清珩幹脆利落地說。
趙振皺著兩道粗眉觀察池清珩,“不對啊,你今天怎麼了,早上回來的時候樂得比誰都歡,我聽你帶的那群學員說你喊口號喊著喊著就笑,下午情緒就變化如此之大,你到底幹嘛了?”
“沒幹嘛,”池清珩淡淡地應了聲,回身坐正,按了下電源鍵,依舊沒回複,突然沉沉地嘆息,便起身站著,對趙振說,“走,看友誼賽。”
“走走走!”趙振高興地拽池清珩出門,“等會兒要不要上場打兩下?你高中可是校隊的主力隊員,咱倆合作一下,讓邱曉天打打臉,讓他昨晚偷吃我的存糧,我就最後幾支了,他丫的也偷,老婆管錢管得嚴也別拔我身上的毛啊......”
池清珩聽趙振一路唸叨到球場,因為穿的體能服,就沒帶手機,直接上場開打。
男人心裡有事兒一般都會透過運動來宣洩,不會悶著想東想西,最後還想不出個什麼結果來。
但今天無論怎麼跑怎麼投籃,場下有多少人在喊加油喊他的名字,池清珩都老想著景瀟在幹嘛,梁晃找到她又說了什麼,畢竟兩人從上學就待在一個班,雖然他也管著,可有些東西即便管,它也會悄無聲息地發生。
一場友誼賽下來,池清珩跟趙振在的這隊贏了,邱曉天的臉黑得跟煤球一樣,趙振在一旁偷樂。
池清珩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就走了。
隨便去沖了個涼水澡,池清珩就趕快回宿舍,現在已是晚上九點,還沒回訊息。
想打電話又怕景瀟已經睡了,畢竟剛回來,景瀟又一向倒個時差都得倒好幾天。
池清珩就這麼躺在床上冥想著,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一睜眼,既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