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侯孟為難,他其實還有一個想法,看北柔兒眼睛裡溢位恐懼感,又不忍心說出來。
北柔兒深呼吸了幾口,又說:“孟哥哥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柔兒不怕!”
侯孟深深皺眉,突然想起佔瑾元做決定時自己冒出來的那股怒火,原來當自己想利用別人的時候,也最終會狠下心……
他想罷,在北柔兒耳邊細語兩句,北柔兒點頭,跨了出去。
天黑後,城門外。
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全都一身黑裝,站在城門背光處。曹鴻仰頭看著高高的城樓,不可思議地問:“我們真要從這裡上去?”
佔瑾元笑道:“不是你說的,你對城門把守熟悉,這裡上頭守衛最薄弱嗎?”
他們白天的時候故意在城門口惹事,讓喬裝打扮的侯孟兩人先進城,有武功兩人則帶著身形最矮小的北明,打算直接從城牆上跳過去。
但看著數丈高的城樓,曹鴻一下子沒了信心。
佔瑾元不理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帶繩索的鈎子,往上頭一扔,扔到半空,鈎子又掉了下來——她的力度還不夠,只好將鈎子撿起來遞給曹鴻。
曹鴻拍拍胸口,“那好,看我的!”
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果然很輕松地將繩索拋了上去,拉了拉,確認不會掉之後,攔腰抱起北明,準備往上爬。
在底下看著慢慢上升的兩個人,佔瑾元有些頭暈。
兩刻鐘過後,三個人都站在牆頭上,看向都城內。
都城內燈火通明,花街柳巷楊柳相依,遠處精緻的建築靠在一起,隱約能看見各大宅子內的亭臺樓閣。
北明瞪大了眼睛驚嘆:“都城好好看哦!”
曹鴻捂住了她的嘴巴,說:“好看是好看,別出聲,不然就沒命了。”
佔瑾元寵愛地攬著北明的肩膀,說:“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真的?”北明高興地轉身回抱她的腰,“姐姐你真好!”
“嘿?”曹鴻莫名揚起一股酸意,過了一會兒自己回過神:他跟一個小女孩吃什麼醋?
計劃中,他們要在第二天清晨和侯孟相會。上樓不難,下樓卻有些擔心了。兩人的武功很高,但帶著北明卻有諸多不便。最後下樓的時間居然比上樓時間要多一些。
他們隨便找了個北邊的土地廟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由曹鴻出門打探訊息。
天大亮時,侯孟出現在了土地廟內,吹了約定的口哨後,佔瑾元和北明從案臺下鑽出來,侯孟欣喜地說:“塗公子!我和我爹見面了。”
“丞相怎麼說?”佔瑾元拍拍身上的灰,“你怎麼見他的?”
侯孟簡短地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他讓北柔兒在丞相府前裝瘋賣傻了一陣,侯夫人心善,聽見聲音出了門,侯芳也懷疑地出來看,便看到了自家兒子。侯孟對丞相府太熟悉,繞著小道爬到了自家花園後牆,和侯芳說上了話。
現在城內所有的官兵都被古望平控制了,連長公主都被軟禁在皇宮內。所以這場叛變,是古望平一方發起的。
這種結果一點也不讓佔瑾元意外:早在她上位之前,古望平就控制了都城大部分勢力。長公主的勢力則是在眾臣知道王女無能之後倒戈的。
這種分析她當然不會和侯孟講。
“我爹說,國舅爺現在在逼長公主就範,想用皇室正統的名義改朝換代。”
“呸!”佔瑾元啐了一口,“他也配!”
“明天……”侯孟擔憂道,“就是皇帝的國喪了。再過兩天,國舅爺便會逼迫長公主……”
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朝中官員都被控制,就算現在他們出現在皇宮內,也很難扭轉當下的局面。
更何況,他們手中什麼牌都沒有。
侯孟自行分析完,絕望地靠在案臺上,“我們手上沒有兵權,根本沒辦法對付古望平。”
佔瑾元腦子也一團漿糊,在廟內轉了兩圈,突然問:“柔兒去哪兒了?”
“我讓她先待在丞相府旁邊的小小宅子裡,那是我父親買的。”只是地方很小,又危險,侯孟也不敢久待,吩咐北柔兒萬萬留在原地不動。他無奈道:“這丫頭一開始還把我帶到公主府去了。”
“公主府?”巧合嗎?佔瑾元捏著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眼睛一亮,抬頭道:“不對,我們還有一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