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思慮著長遠的問題，文承的眼神漸漸飄離開。
“怎麼了？夫……君？”
蘇濛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地笑著。
那是，她最美麗的模樣。
【信仰反正】完。
終章 西陵千年
一千五百多年前。
陰暗的府衙牢房裡是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裙，看上去讓人感到平靜的女子，牢裡沒有燈火，一片陰暗中只能聽見窗外淅瀝瀝的小雨聲。
以及女子虛弱的呼吸。
“杏兒，他……好像沒來接我們啊。”
“明明快到中午了啊。”
一旁的侍女抱著嬰兒，卻突然露出笑臉。
微光下的嬰兒，那甜甜的小臉沒有哭沒有鬧，靜謐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好看嗎……”躺著的女子問。
“真乖，小姐來看看。”杏兒把孩子抱過去。可女子搖了搖頭。
“我已經……看不見了……”
全身都在失血。
“小姐再堅持一會，就算那個負心漢不來，鮑公子會來救我們的……”
“算了，隨他們去。只希望這孩子……”
“小姐，務必堅持住！”
“孩子託付給你了，杏兒……”
“不會，沒有的事！小姐還會恢複健康的！大夫馬上就來了！”
大夫不會來的，全城的人都明白這個女子是他們噩夢的根源。
“真是不甘心，本來想看著這個孩子長大……”
杏兒意識到女子快要墜落的聲音，只好忍著顫抖說，“小姐，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女子沉默了片刻，一片漆黑，只能聽見淅瀝瀝的小雨聲。
那就叫，濛吧。
留下這個詩意的名字，她半雲半霧地耷拉下身體，意識也漸漸飄離。
不知為何，不甘心，不能讓她再次淪落我的悲劇。
就算化成虛無也要守護她。這也是我能做到的事。
“可以……描述一下濛兒嗎？”女子用最後的力氣發出聲音。
“不，並不是隨時都能看到的，但是一旦有燈光亮過的時候，她就會笑，她現在在看著你呢，在叫媽媽、媽媽。”
就這樣聽著孩子的呼喚逝去吧。
所謂的媽媽是很難用這個擬聲詞形容的。
彷彿她生出來就會叫這個稱呼一樣，明明看到的是最有希望的那個稚嫩模樣，但卻感覺離她越來越遠。
可不知為何，她的腦中閃過孩子穿著學生制服，戴著眼鏡露出一副暖暖的卻哀傷的笑容。
孩子，你為何那樣哀傷？
“是誰？”她朝空氣質問。
是誰讓我看到她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