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漂亮而已,過了十幾年還不是變成黃臉婆……
低聲說著這麼絕情的話,男孩卻熱淚盈眶。
果然還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吧,明明在意卻說不出口,不是嗎?
然後就這樣度過最後的一百天……10年後,就讓這段回憶永遠埋葬吧……
青春什麼的……反正不會再來的吧……
柳真……
光聽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啊!
文承朝著紅色背影苦笑著。
「回環……為什麼是我……好累……真的好累……」
失敗了就這樣死去多好,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來呢?
就這樣投降了,死去了,消失在不存在的宇宙角落,被人漸漸遺忘……不是挺好嗎?
可為什麼……還要倔強地重來呢?
「如果就這麼死去該多好,哈哈……」文承抱著妹妹啞然地笑。
深寒漸漸浸染,傍晚的天空寬廣而美麗,晚風訴說的一天的終結。
然而,無論是哪次、哪個人、哪個世界,所看到的、傷到的都並非同樣的東西。
僅屬於這一次、僅屬於文承和小竹的風景就這樣被他們看到。
背後的茶園散著清香,遠處的湖面透著深空的煙塵,幾個白色的飛鳥劃過頭頂,晚風將樹葉落到小竹的肩上,地上的千裡雪洋溢著熱血的鮮紅和晚霞那直擊心扉的哀傷。
絕望大抵是這樣了,卻又那麼美。
◇
徜徉在剛才的失落感裡不知多久,文承決然昂起頭,淚痕早已風幹,只有晚風胡亂絞著頭發。
大概一會兒就要帶著新的痛感再次醒來了,真是……明明已經夠累了。
不過,盡管如此……
「小竹,為了挽回一切,哥哥要自我了斷了。」文承喚出光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xue。
文承看著末世的美景苦笑,明明想死的念頭不是這個。
書架上有他的小秘密,但那本書卻從來沒翻過。
抱著這樣的念頭,文承正欲扣動扳機,槍卻被妹妹一把奪過。
「哥哥,讓我來!」小竹生澀地學著文承的動作對準自己,脫離了手掌的光紋槍卻黯淡了下去。
頭頂傳來銀色戰機的呼嘯,最後一枚導彈沖頂。
「看來,我們都不用爭了。」文承抓住小竹的手苦笑。
即便是共同面對死亡,文承還是看到了那樣的身影。
棒球服女孩站起來,凜然面對來襲的火焰,喚出了不值一提的月歸霞,指向仇恨的天空。
不是出於稚嫩,妹妹回頭,朝哥哥綻放出融化一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