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抱歉啊笨蛋,如果我再爭下去,整個城市都會反對我,用不著兩天,錢唐市就是林家的了……」
「抱歉,都是我的錯。」文承握了握拳,又忽然說,「如果我自己重啟呢?」
「沒用的,到了這個時間點他們的記憶就會觸發。」
真的保不了小竹了嗎?
文承回頭看了一眼妹妹,酣睡的女孩正露著甜甜的笑,不知此時在夢境裡採著花草還是搖曳著遊船……
「我明白,柳真,大局為重。」文承正欲掛電話,忽然聽得另一頭破涕而笑。
「笨蛋,如果我是大局為重的人,還會淪落到誰都指揮不動的境地嗎?」
一句話點醒文承。
「柳真,我有新的方案。」
「不管你的方案是什麼,我都沒聽見。」柳真掛了電話。
文承忽然狂笑,將手機扔向遠處。
「林……遠!」這聲呼叫充滿了殺意。
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證人只有林遠一人。
林遠把這殺意理解為文承最後的心理掙紮,所以平靜地看著他,看著少年不斷縮短和自己的距離。
千裡雪已經抵上林遠的胸口,即將紮進他的胸膛。
「沒用的文承。」林遠喚出一枝藤蔓,將千裡雪捲走,又順勢一推。
文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艱難地站起。
「真是浪費時間。」林遠接過藤蔓伸出來的千裡雪,指著文承的背,「我這麼苦口婆心地和你協商,你的態度一再讓我失望。」
文承瞪著地面,眼中噴出絕望的怒火。
「等一下!」是蘇濛的聲音。
「林遠,你誤會了,這確實是他的妹妹。」蘇濛走過來撥開千裡雪,擋在文承身前,「你要找的人……」
「蘇濛,不行!」文承按住蘇濛的肩膀,卻被她撥開。
文承看著蘇濛垂下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他只是目不轉睛地凝視。
選擇吧,選擇吧,發自命運深淵的聲音呼喚道。
飽經滄桑的紫衣詩人、饑寒交迫的白衣妹妹,一個換一個。
沒用吧,真的沒用,淪落到被女孩保護的境地,淪落到殺戮解決不了問題的境地。
一片對峙和糾纏的沉默。
「哎呀哎呀,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刺激的戲碼了。」
僅僅是一句慵懶的調侃,勝負的平衡就被打破。
文承望向一旁,一襲白裙的金發聖女曲膝而坐,正託著小竹的頭和背,纖手點著女孩的額頭發出陣陣白光。
「林家少爺,真是不好意思,」凱瑟琳抬頭說,「小竹已經在聖堂帝國的庇護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