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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麗妃,沈辰逸背手佇立窗邊。窗外雨還在下,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抹在天際。他的心,似這黑夜般沉重。
柳思煙的面龐,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五年來,他一直恨著她,可為什麼,此刻,他的心,卻這般的痛。他搖搖頭,想要甩去這莫名的煩惱,興許是憐憫吧,曾經的她,靈動而特別,可今晚……想到她口鼻中溢滿血水,說不出話的樣子,沈辰逸猛然轉身,向身邊的太監總管魏福海問道:“皇後現在怎樣?”
魏福海不知皇上用意,一臉惶恐,半響才回道:“皇上,皇後娘娘被關在地牢,您也知道,地牢陰冷,再加上皇後娘娘身上的傷,此刻,怕是……怕是兇多吉少。”
沈辰逸呆住了,他恨她,但從未想過,那個永遠在遠處看著他的人,會離他而去!心慌恐懼,瞬間將他的心緊緊握住。
他大步向殿外沖去,沖向黑沉沉的夜幕……
沈辰逸趕到刑部地牢時,柳思煙神智已經恍惚了,她渾身上下被血水包裹,一道道鞭痕盤踞在她的身上,鮮紅的血跡滴入火盆,妖冶而恐怖。
柳思煙眸中的光彩早已不在,只口中猶自低聲呢喃著,“桃花樹下,十裡紅妝……辰逸,你說過,桃花開了就會來娶我,為什麼……我等了這麼久你一直沒有來?辰逸,我好累……”
“你說什麼?柳思煙,你怎會知道我和柔兒的約定!?”柳思煙的話,猶如一聲響雷,重重擊在他的心房,他的心髒嗵嗵的大聲跳動著,耳中有刺耳的聲音開始響,這是他和曾經救他性命的溫碧柔私下的體己話啊,連溫碧柔自己,大病初癒後都已忘記,她怎會知道的一字不差,如此清楚!
“柳思煙,你怎會知道這些,回答朕!”他握住她柔弱的肩,觸手的卻是刺骨的冰涼,寒徹肌骨,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是誰讓你們將皇後關入地牢的?”沈辰逸黑如點漆的眸中,有凜冽的寒光,那麼陌生,如匕首一般,滿是嗜血的光芒。
獄卒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如搗蒜般顫聲回道:“回稟皇上,皇後她不肯承認謀害麗妃,臣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想著她必會服軟,誰知皇後強硬的很……還望皇上看在臣秉公執法的份上,饒了微臣!!”
“哼!”沈辰逸瞳孔微縮,語氣越發森冷的讓人膽寒,“好一個秉公執法!她貴為皇後,就算範了死罪,也不能容你這等人如此作踐!今天,朕也要秉公執法,你褻瀆皇後,罪當千刀萬剮!”
“來人!將這人關在這地牢中,代替皇後嘗遍這裡的各種刑法,讓他知道,該怎樣尊重皇後!”
說完,沈辰逸抱起柳思煙滿身是血的身子,大踏步向牢外走去。
柳思煙居住的清和宮內,跪滿了太醫院裡最好的太醫。柳思煙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氣若遊絲。
沈辰逸已經忘了,躺在床榻上的女人,他曾經深深恨過,恨她的不擇手段,恨她讓自己不能遵守娶溫碧柔為妻的約定。可現在,她說的那些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的話,讓沈辰逸不敢深想,他只願她快快醒來。
“啟稟皇上,”太醫院首領太醫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張口稟告皇後的病情,“皇後娘娘連日來身體疲憊虧虛,又加上失血過多,鬱結於心,怕是很難好轉……”
沈辰逸疾步至太醫首領身前,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朕只說一遍,若醫不好皇後的病症,你們跪在這裡的所有人,誰都別想活著走出這清和宮!”